第219章 我早已習慣流浪不端莊(二十四)

跟許湛徹底攤牌後, 朝辭跟孫覽舟就廝混得越發明目張膽起來。

孫覽舟帶著他去遊輪狂歡、去莊園派對、甚至去賭城、去他的私人島嶼……一切墮落又狂歡的地方。

這是一場拉鋸戰,看的是誰先妥協。

換做剛被許湛找到時的朝辭,可能沒有這樣的膽子, 他不在乎很多東西, 但也有在乎的親友, 許湛掐著這個軟肋, 足以讓他妥協絕大部分的人生。但是漸漸地,朝辭卻看出來許湛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 許湛對他有莫名的愧疚感。

這個愧疚感使他對朝辭縱容至極,甚至想方設法補償。

在起初剛了解許湛這個心思時朝辭是驚訝和不可置信的,但是隨著這個認知越發被證明,他就想:為什麽不好好利用呢?

人善總是被人欺,畢竟世界上從來都不缺少他這樣的壞人。

幾周後的某天, 朝辭被孫覽舟拉到某大樓頂層的私人酒吧。

這段時間朝辭跟孫覽舟那些酒肉朋友們也都混了個臉熟, 幾人臭味相投, 相處得倒是融洽。

此時,一群人玩得正盡興,朝辭一邊坐在吧台上看著他們狂歡, 一邊跟調酒師小姐姐心照不宣地調情。

比起前段時間的瘋狂, 這裏倒算是小打小鬧了。

突然,朝辭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傳來了幾聲消息提示。

朝辭漫不經心地拿出來看了看,發現是許湛給他發的微信消息。

他點進去。

【你在哪?】

【我胃疼。】

朝辭只是看了幾眼, 隨後雙眸微斂, 可有可無地關上了手機。

好像只是接收到一條垃圾短信一樣。

“許湛給你發消息了?”一道聲音在朝辭耳畔響起。

是孫覽舟。

朝辭轉頭, 他手上還攬著一位氣質清冷五官俊美的青年。

他忍不住有些感慨,還好孫覽舟都是在場上玩玩沒有帶回家亂搞,不然他可能不太想去孫覽舟家裏打遊戲了。

孫覽舟低頭看了眼表, 說:“稀奇,這才九點鐘。”

這段時間帶著朝辭玩,他都玩出經驗了。一般十點過後許湛才會發消息催促朝辭回去,雖然朝辭一般都是無視,但是今天卻是難得這麽早就給朝辭發消息了。

朝辭似笑非笑地勾起唇:“他說他胃疼。”

許湛一愣,隨後神色也變得莫名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才挑眉,戲謔般地說:“他那人,估計疼死了才會給你發這個消息。”

這句話的意思,他倆都知道。

許湛並非那麽輕易示弱的人,雖然不排除他想要對朝辭實施苦肉計的可能,但是……不是現在。

不是他跟朝辭拉鋸的現在。

那估計他這樣的人,是疼得快死了才會給他發這個消息吧。

朝辭嘬飲著手中的內格羅尼,沒說話。

“你不會真想回去吧?”孫覽舟放下了攬在旁邊那位青年腰上的手,在朝辭面前坐下,“你這一回去,這些天都前功盡棄了。”

許湛還會以為朝辭對他余情未了,畢竟那就是個自作多情到無可救藥的白癡。

朝辭還沒回答,一段突兀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朝辭看了眼手機,上面不功不過地顯示著“許湛”兩個大字。

他對孫覽舟晃了晃手機,然後按下公放。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隱忍又帶著些許痛苦的聲音:“朝辭……”

“你有空給我打電話,不如給自己打個120。”朝辭語氣不帶半分動容。

“我不想去醫院。”他的嗓音沙啞又好聽,一聽就知道是那種清冷又嚴肅的成熟男人,此時的語氣卻像是撒嬌。

孫覽舟卻在一旁冷不伶仃地抽了抽嘴角。

許湛要是知道他拉下老臉跟朝辭撒嬌,卻被朝辭點了公放直接堂而皇之地在這麽多人面前放出,估計把這裏全場滅口的心都有了。

“那你就活該疼死。”朝辭說。

他的語氣都算不上冰冷,好像只是在談論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以前許湛犯了胃病,朝辭就殷切地又是買藥又是熬湯,把手當成發熱包放在他腹上給他暖胃。而且隔兩分鐘就要重新搓熱再放上去……

其實朝辭覺得這種治療方式挺唯心的,特別是手暖胃,還不如直接貼個暖寶寶在肚子上。而且還特別累人,一晚上都睡不安生。不過這些對許湛確實意外的有效,反正從前一包藥一碗熱湯、然後摟著他睡一晚上,第二天許湛就從唇白如紙變得生龍活虎了。

真特麽是玄學,難道是他熬的湯特別好喝?還是他的手有特殊魔力?

之前朝辭還是個拿人薪水的小情人,當然是越獻殷勤越好,但是現在他卻一點興趣也無了。希望許大佬能唯物一點老老實實自己去醫院,比啥都強。

手機另一邊的人不說話了。

剛好酒吧的音樂播完了,正在切換下一首。一時間連電話那頭的人虛弱又起伏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