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生病(第2/3頁)

“每次都拿這麽多東西,”嬸嬸讓他趕緊把那些都放下,“家裏都快堆不下了。”

傅遊年只是笑笑。

他給叔叔買了套精裝象棋,帶了幾瓶老酒,給嬸嬸和傅瑩帶了幾塊白玉,擡頭看到還少個人,就問:“傅樂怎麽不在?”

傅樂是他表弟,跟傅如琢同歲,在大專上學,現在還沒畢業,最近放暑假,應該在家才對。

“小兔崽子睡得擀面杖都打不醒,”叔叔搖著蒲扇剛澆完花回來,“別搭理他。”

傅遊年就沒再問。

他跟傅樂關系不太好,小時候傅瑩看不慣他,經常朝他發脾氣或者摔東西,還教傅樂也一起罵他,撕他的作業本,要麽往他的校服上潑墨水。傅遊年從來沒說過什麽,每次都忍了。

後來傅如琢自殺,傅瑩回家後病了很久,傅樂總覺得都是傅遊年在欺負他姐姐,對他更沒好臉色,到現在也不怎麽願意管傅遊年叫哥。

傅遊年也沒完全慣著他,傅樂高三那年,他中秋來叔叔家,提了一個沉甸甸的行李箱說是給傅樂的禮物,傅樂還當是什麽好東西,拎回屋打開後發現裏面滿滿當當一箱子五三和王後雄,連夾縫裏都塞滿了卷子,氣得想咬人。

中午傅遊年在叔叔家吃了頓飯,但沒什麽胃口,只是禮貌地把夾到他碗裏的東西都吃幹凈。

飯後他吃了幾片自己帶過來的消炎藥,嬸嬸擡頭時看到了,猶豫過後也沒有多問他。

傅瑩拉著頭發睡成雞窩的傅樂一起去洗了碗,然後就去書房裏寫論文,傅樂窩在沙發上打遊戲,低著頭一聲不吭。

傅遊年余光看到他的手機屏幕,感覺那個遊戲有點眼熟,他自己是從來不打遊戲的,回憶了一下才想起來之前在片場總看到郁奚在玩。

午後到陽台上跟叔叔下了會兒象棋,傅遊年看了看時間,起身打算告辭。

三點半他還有個會議要開,李堯發消息說已經在樓下等他了。

“周末沒事兒就過來吃飯,”叔叔送他到門口,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覺到手心底下透過襯衫傳來的溫度有點滾燙,“回去把藥吃了,多注意休息。”

說完這句話,叔叔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有留傅遊年,也沒有再問什麽。

他收養了自己哥哥的兩個孩子,一個死得幾乎慘烈,一個高中沒讀完就離開了家。

每次看到傅遊年心裏就五味雜陳。

“好,我知道,您進屋吧。”傅遊年沒有讓他下樓。

可能是最近太忙,休息不足,再加上傷口略微發炎,早上起床時傅遊年就感覺自己可能有點發燒。

他難得生病,幾年都不一定發一次燒,不過每次好得也很快。上車後量了下溫度,還只是低燒,就沒吃退燒藥,讓李堯開車直接去工作室。

會議一直開到晚上七點多,散會後傅遊年去和一個投資方吃了頓飯,這樣的應酬難免要喝酒,傅遊年只淺斟幾杯,等簽下合同,走出餐廳又已經夜裏十點半,微涼的夜風一吹,身上竟然有些發冷。

他手肘撐住車窗邊沿,抵著額頭小憩,到家後拎起外套走出地下車庫。

小區裏樹木蔥蘢,影影綽綽,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什麽人在外面。

大概也只有郁奚會每天大半夜出來遛狗,傅遊年看到不遠處單薄的背影,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你怎麽不回家?”郁奚牽著小薩摩耶在前面走,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下意識地回頭去看,才發現是傅遊年。

“總是看到你這個時間遛狗。”傅遊年說。

“因為工作結束太晚了。”郁奚指尖繞著牽引繩。

他晚上經常九點多才能回來,不帶著雪球出門轉幾圈,它就鬧著不想睡覺。

雪球對傅遊年很有敵意,每次碰到他,都擠在他跟郁奚中間,喉嚨裏發出壓低的威脅聲。

“你的小狗對我有什麽意見?”傅遊年低頭看了雪球一眼。

郁奚拽著雪球遠離傅遊年。

傅遊年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沒事,我不怕狗。”

郁奚的體溫向來偏低,這時感覺到傅遊年的掌心滾燙,幾乎讓他忍不住縮了下手,擡眼看到傅遊年神色也有些疲憊,就說:“傅老師,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有一點。”走進樓裏,傅遊年按下了電梯。

“我家裏有藥。”郁奚最不缺退燒藥。

“不用,睡一覺就好。”傅遊年說。

“要不要去輸液?”郁奚很輕地碰了下他的襯衫袖子,幾乎沒挨到。

“我開不了車,怎麽辦。”傅遊年唇角帶笑,逗他說。

郁奚聽不出他在開玩笑,一直低頭看他被衣袖擋住的傷口,也沒有注意到傅遊年戲謔的眼神,信以為真,說:“我送你?”

傅遊年慣於照顧病人,在醫院裏待久了耳濡目染,身邊人有些小病他都能幫忙看看,有時候輸液也是他自己給自己紮輸液針,對自己的身體心裏有數,從來不是需要被照顧的那一方,李堯注意到他發燒但也沒有太在意,該吃藥的時候傅遊年自己就會吃,根本不用他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