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算了(第2/3頁)

南淵松開他,自己先從墻頭上跳了下去,不費吹灰之力。

伏槐看得咬牙切齒,被他這麽一激,也不再猶豫,直接跳下去,拿著桃花枝去雲長歌窗外。

回頭看到南淵沒跟過來,遠遠地站著,就鼓起勇氣叩了幾下窗扉,灼灼桃花在眼前一晃,雲長歌再過去的時候卻沒看到人,伏槐心慌意亂地跑了,他像個初次動心的少年,滿腔愛意裏包裹著青澀和羞怯。

“我來送藥。”南淵走過來,把掌心的白玉藥盒遞給雲長歌。雲長歌在禁地裏受了傷,這份人情要還。

“這花……”雲長歌忽然反應過來,紅著臉問。

“不是我送的,那個人剛走。”南淵指了指伏槐離開的那處院墻。

雲長歌有些失落,悶悶地點了下頭。

拍完之後郁奚還在旁邊站著,等導演安排,現在才下午四點多,可能後面還得有一場,卻沒想到張導讓他先去休息,晚上再接著拍。

傅遊年跟楊雀鳴說著話,先去了化妝間,沒過多久換好衣服一起出來,不知道要去什麽地方。

楊雀鳴指尖繞了下微卷的長發,笑著去攙傅遊年的手臂,姿態親昵又光明正大。

郁奚去休息間沙發坐著,雪球被郁言送去了狗狗學校上課,然後每天下午都會給郁奚發雪球上課的視頻,就像真正關系很好的兄弟一樣,郁奚一次也沒點開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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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遊年沒有讓助理跟著,也沒有讓司機送,自己開車帶楊雀鳴出去。

一路上兩個人都很沉默,楊雀鳴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再回頭看看傅遊年,忽然有些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她出道十年,跟傅遊年認識也十年了。十年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傅遊年才十七歲,在讀高三,她也大學還沒畢業,每天在劇組裏跑一些小角色,跟傅遊年那部電影也是她第一次演女主角。

下了幾乎一整天雨,剛剛才停,盡管天色明朗了許多,墓園裏還是濕氣彌漫。

傅遊年手裏捧著一束在路上買的向日葵,走到墓園東邊角落的一處墓碑前,彎腰把花放下。

照片上的男孩看起來只有十一二歲,笑容陽光燦爛,因為過於瘦削顯得眼睛很大,長期的化療讓他的頭發掉光了,拍照時戴著一頂有些滑稽的假發,不過他似乎很喜歡的樣子。

“小琢,”楊雀鳴拉起裙擺蹲下身,和男孩對視,“哥哥和姐姐來看你,今天是你的生日,又給你帶了向日葵。其實我跟你哥哥說別每年都帶一樣的花,看久了也得換個新鮮,但是他不聽話,不像你那麽乖。”

“少告狀。”傅遊年沉默了半晌,開口說。

“本來就是。”楊雀鳴笑著回過頭,結果對上他眼底濃重的情緒,強行扯出來的笑臉也維持不下去了,眼眶一瞬間通紅。

墓碑上很深地刻著傅如琢幾個字,十年過去,字跡仍舊清晰。

如果真的是病死的,楊雀鳴覺得自己可能不會這麽揪心難忘,其實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當時傅如琢還那麽小,再堅持幾天或許就能找到配型的骨髓,為什麽卻選擇了自|殺。

那天晚上她跟傅遊年聽到消息後直接從片場趕回醫院,看到的就是雪白被子底下一大灘觸目驚心的血跡,傅如琢的手腕被自己咬得坑坑窪窪,還有用鐵釘幾乎紮穿過去的傷口。

就在前一天,她還給傅如琢拍了墓碑前的這張照片。

“走吧。”傅遊年拿了根煙叼著,但並沒有點燃,伸手拉楊雀鳴起來。

他們回劇組時剛到晚飯時間,工作人員在給分盒飯,前幾天楊雀鳴去找導演說了一聲,這段時間夥食質量提高不少。

傅遊年隨手拿了一份,去休息室裏吃,推門進去看到裏面只有郁奚一個人在,抱著靠枕歪在單人沙發上好像睡著了,睡得不太|安穩,臉色蒼白如紙,透著病氣,手機屏幕還亮著,屏保是只毛絨絨的薩摩耶。

傅遊年就坐在窗邊吃飯,郁奚總是很難入睡,睡著後又昏昏沉沉很難醒來,沒聽到腳步聲,睜開眼才發現房間對面有個人。

他坐起身,猶豫了一下往傅遊年那邊走過去。

進組之後他一直想找機會單獨見一下傅遊年,但傅遊年身邊始終都有助理保鏢以及若幹人等,難得看到他自己待著。

“傅老師。”郁奚叫了他一聲。

傅遊年從手機屏幕上擡起頭看他。

“一直想跟您說之前的事,”郁奚站在旁邊跟他說,“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應該是認錯了人,給您添了很多麻煩,我很抱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傅遊年本來也沒太當回事,只是怕郁奚纏著他,但開拍後這段時間郁奚一直很安分,跟他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哪怕對戲和拍攝的時候也只是認真完成工作,傅遊年也就沒在意這档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