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麻煩(第2/2頁)

“沒什麽,隨口問問。”傅遊年夾了塊泡在紅辣湯裏的魚肉,吃起來有股荔枝的清甜。

他就是覺得有點頭疼,一想到那晚郁奚泣不成聲扯著他袖子,好像暗戀了他多少年,眼巴巴等他回頭看自己一眼似的,那雙蒙著淚光的眼睛裏壓抑的情愫幾乎要滿溢出來,讓人看了驚心。

如果真的沒人逼他,就像常徹說的那樣,是他自己找來的,傅遊年真的很難不懷疑郁奚是不是喜歡他。

然而接下來還要在同一劇組拍攝三個多月時間,後續還有各種宣傳活動。

傅遊年只希望郁奚能安分一點,至少跟他保持距離。

路湛下午還有通告,本來想跟郁奚一塊吃飯,時間趕不及,就只能先走一步。

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郁奚沒拿傘,就在這家酒店的自助餐廳隨便吃了一點東西。

出去時雨下得更小了,他站在路邊一家店的屋檐底下,在想要不要打車回去,就看到面前忽然停下一輛純黑色的卡宴。

謝玹放下車窗,漆黑的亂發垂落了一縷在眉梢,他看到雨幕裏郁奚的臉色越發冷白,睫毛上凝著冰涼細碎的水珠,眼神裏都是厭惡和抗拒。

“不要這麽緊張,”謝玹下了車,撐開傘遮在郁奚頭頂,“來接你回家而已。”

“我叫了車。”郁奚說。

“你還真是……”謝玹替他擋著靠近街道一側濕冷的水汽,可郁奚大概還是覺得冷,連氣息都是冰的,比白瓷更脆弱易碎,又有種遠超常人的偏執和頑固,這大概是多年的病痛留在他身上最深的痕跡。

謝玹見過他有一年剛做完手術的樣子,躺在病床每一次虛弱的呼吸都像場拉鋸戰。

偶爾謝玹覺得他或許死了更輕松,但那顆心臟卻始終固執、不肯停息地跳動著。

郁奚覺得很厭煩,他記得書裏在這個時候,顧泊舟他們對郁言只是拿他當替身看待,還沒有過多的接觸,而謝玹早就跟郁言上過床,甚至在原主被關到地下室瀕死時,他剛好在跟郁言廝混,沒能及時看到周小遲說原主失蹤的消息。

後來也是因為這太過巧合,謝玹懷疑到郁言頭上。

可他一直沒能找到任何證據,而郁言在原主死後一直到下葬,幾乎都守在旁邊,抱著骨灰盒回家那天開始,他就把自己關在哥哥的房間裏,滴水未沾,再出來時整個人瘦到脫相,謝玹只能相信他是無辜的。

也就是到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他沒能在一個人還活著的時候對他好一點,讓他走的時候或許有太多遺憾,那至少不要再重復一次這樣的痛苦,不能再毀掉另一個人。

“我聽你說的每一個字都感覺很虛偽。”郁奚忽然開口,他聲線本身就偏冷,揉在雨水裏又添幾分寒意。

路邊有出租車經過,郁奚過去攔下,謝玹也有幾分不耐,想去拉他,卻被躲開。

傅遊年跟張斐然從酒店出來時,剛好看到拉扯的那一幕。

張斐然喝了點燒酒,還在跟傅遊年說他明年那部大制作科幻電影的事情,沒注意路邊,傅遊年只看了一眼,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