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出發！

三天後，東正街，沈追的家中。

“追兒，你此次離開，福禍難料，為父不好勸阻。七年前我收留你時，就從你眼中看出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那是一種堅定且強烈的意志……”

“為父不求你能大富大貴，只望你能平平安安。”

“你雖非我親生，為父卻是把你當親兒子對待！我已經失去了五娘和心蘭，你切莫再讓我擔憂，為父不想再體驗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

感受著義父沈山手掌上傳來的熱量，聽著他對自己的叮嚀囑咐，沈追忍不住模糊了視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義父放心，孩兒一定安全歸來，不讓義父憂心。”

“孩兒此次前去，一定會弄清楚義母和心蘭姐的下落，還請義父千萬保重身體，不要操勞過度……”

“好孩子、好孩子……”沈山抹了一把眼淚，拉著沈追起來。“你有這份心就夠了，不要勉強、不要勉強……”

林澤也從一旁走過來，沖著沈山行禮道：“伯父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沈兄弟。”

“好、好……”沈山感激的點頭。

“沈追。”林澤提醒道。“該出發了。”

“是。”沈追道。“義父保重。”

……

河源城外，天空上，一個淡淡的薄膜水球正飛速的劃過，而林澤與沈追就在這水球之中。

“沈追，我們已經出了河源縣地界，再有三百裏，就可進入九幽山脈外圍。”林澤指了指地上的界碑。

“只要進入九幽山脈，那就算出了我朝的邊境了。”

“出了邊境？”沈追一愣。“據我所知，九幽山脈好像也在我朝的版圖之上。”

“不一樣。”林澤搖頭道。“我朝雖然將小半個九幽山脈納入了國土範圍，但別說九幽山脈，就連鳳山嶺都不在神靈道法的監管範圍內，也只是名義上的土地罷了，實際上根本不受朝廷控制。”

“原來如此。”沈追道。“那豈不是亂得很？”

“哈哈。”林澤笑道。“當然會亂，不亂怎麽行。”

林澤道：“沈兄弟，我可得提醒你，一旦出了界碑，那情況就和在境內完全不一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朝廷把國土以外的地方，稱之為方外之地，有兩個原因。”

“一是不在實際版圖內。”

“二是不在規矩內。”

“神靈道法監管不到，這意味著什麽？”

林澤繼續道：“這意味著在方外之地！殺人越貨乃是家常便飯，且不必擔心會沾染罪孽，弱肉強食會更加激烈！”

“有句話形容得很好。”

“什麽話？”

“殺人放火金腰帶，隨心所欲得自在！”

“在方外之地，宗派是敵人、妖獸精怪是敵人、蠻荒異族是敵人，甚至就連自己人都可以是敵人。”

沈追皺眉道：“同為一軍，難道也可自相殘殺？”

林澤道：“那倒不至於，在我武安軍內，只要在軍城結界內，還是有規矩的，絕對安全。”

“但是出了結界，那就沒這個規矩了，除非是簽訂了神靈契約，指定隊友之間不得互相殘殺，否則為了搶奪寶物，誰都可以殺。”

“比如那烏古，當初為了獨占寶物，連契約時間都等不及，就直接殺了隊友奪寶而逃，這才成為了我武安軍追殺的對象。如果他是等契約時間過去，再動手，那根本不會有人管。”

沈追暗驚，這種培養方式，和群蟲養蠱決蟲王也沒什麽區別了。

會飛快的淘汰掉大批弱者，從而誕生出一個個強者。

林澤繼續道：“九幽山脈乃是靈氣濃郁之地，更是自數千年前，就有諸多宗派藏於其中，這也導致了寶物遍地、妖魔遍地。機遇與危險並存！”

“武安軍駐紮在九幽山脈外圍，一則是鎮壓一方，二來也是以戰養戰，不斷培養出強者，擴大地盤。”

“沈兄弟可知道，幾百年還根本沒有梁州這塊地，也是禁軍將那些妖獸、宗派驅趕之後，才逐漸開廟立祀，把荒地變成了州府。”

沈追問道：“我朝擁軍何止百萬，強者如林，天子立朝之初，就規定除三大國教之外的宗派全部斬盡殺絕，歷經八百余年，居然還是擁有這麽大片根基。”

林澤搖頭道：“哪有那麽簡單，總有人不想受朝廷的規矩管束，逃離出去。那些宗派為了繁衍生息，也會時不時入境擄掠人口，所以才會一直存在。當然入境次數很少，它們也不敢太張狂。”

“有人稱那些宗派掌教為世外高人，哼！高手我承認，高人就未必了。”

沈追點了點頭，朝廷廣修神廟、創建無上道法監管罪惡，的確是創造了一個相對和平穩定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