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交待

“為民效力,為大人效力乃是屬下的本分,屬下不敢多求。”沈追連忙道。這一戰他的收獲並不小,光是那善功就是一個龐大的數字,而此戰兄弟們損失不小,賞不賞的,沈追其實並不放在心上。

“你不要,我卻不能不給。”韋文河道。“本官想舉薦你去武安軍。”

“武安軍?”沈追一愣。

“不錯,你想要查詢歸元宗一事,唯有在武安軍中才能找到答案。”

“而且,武安軍中帶來的機遇和前途,遠不是在這一處縣城能比擬的。”

韋文河擺了擺手道:“你先別著急答應,此事有利有弊。”

“利當然是在前途和機遇,且能夠解開你義父心結。”

“弊則是那李家有一位天才在武安軍中就職,一旦知曉你的來歷,恐怕就會對你下手。”

“不過,如果你留在這裏,本官給與你的有限。”韋文河輕嘆道。“毀宗棄廟行動已經失敗,國策改變已是大勢所趨。留在本官這裏,危險重重,除非你一輩子不出城,否則我很難保證你的安全。”

“我得罪了紀亮和他背後的人物,他定會針對我。縣衙這批人中,又屬你最為危險。”

沈追點了點頭:“李家有近十位先天境折在屬下手裏,李明台的長子又被我廢掉修為……屬下並不意外。”

“紀亮以你與楊武當街械鬥、毀李銘丹田為由,我兩次輕判為據,一直在拿捏著此事不放,欲要將你關押兩年。如今層層施壓,本官怕終有一日頂不住壓力。”

關押兩年?沈追一愣。

這似乎不算重判,沈追還以為那紀亮會借口對他施重型。

“過完年關,梁州府就會提前開始考核各縣官員,後年開春,我離開河源縣已是板上釘釘之事。到時候我一走,最有可能接任的就是劉青。”

經韋文河一說,沈追這才後知後覺,不由得心中一陣冷意。

如果紀亮施鞭刑等肉體上的刑罰,那關押期限就不至於達到兩年那麽久。

可紀亮卻免去了他的皮肉之苦,卻延長了時限!

這意味著一旦真的定罪後,等後年開春縣尊一走,沈追也會在後年刑滿。

到時候縣城內是劉青主事,城外是李家余孽,沈追連跑都跑不掉!這是想讓他死!

韋文河擺了擺手。

“王侯將相可將旗下門客、屬級當成棋子任意拋棄,為了利益前途反復無常,但本官卻與他們不同!本官未出仕之前就立下過重誓,別人如何行事不予置評,但凡是為本官賣命,盡心做事者,必得善終!”

“是以我遠赴萬裏來河源縣城就任,就有四大先天高手舍命跟隨!”

“四大先天高手,想必就是王龍他們了。”沈追暗暗想道。

“那紀亮來頭是大,可本官也不是吃素的!”

“削我功勞,踩我一腳,迫於局勢,本官能忍;但想要動本官的人,門都沒有!”

韋文河聲音鏗鏘有力,沈追聞之動容,拱手行禮。

“屬下謝大人厚愛!”

韋文河擺手道:“沈追,為今之計,便是將你送入武安軍中。當然也可留在本官身邊,只要你不出城,本官一日在任,就可以保你安全。”

沈追陷入沉思。

入武安軍,有危險,但同樣有大機緣,而且還能尋找歸元宗下落,爭取解開義父心結。

留,相對安全一些,但同樣有威脅,而且還失去了自由。

“屬下願意前往武安軍。”沈追沒多做思考,就有了決定。

韋文河道:“沈追,你可想好了,你入武安軍,有不小的危險。那紀亮和其背後的人物,必然不會讓你過得輕松,我猜你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編入苦卒營。”

“苦卒營?”沈追疑惑,他對武安軍,了解得不多,僅僅是聽林澤聊天的時候提過幾句。

“苦卒營,乃是軍中降卒、犯禁者、發配者的構成的隊伍。”

“苦卒營幹的是最艱難最危險的任務,每戰必先,每退必後,卻很難獲得獎勵功勛。”

沈追微微皺眉,這苦卒營,豈不是就是炮灰部隊?

需知加入武安軍,對於意願從軍者來說,其中的資源獎勵、修煉速度等等,都是別處比不了的。

武安軍號稱十萬先天、上千靈橋,可想而知,加入這種軍隊,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榮耀,是好事。

但入苦卒營,條件就艱苦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韋文河輕笑道。“武安軍是龐然大物,且規則和這裏完全不同。紀亮雖是六品巡察使,在武安軍面前,也和我沒什麽區別,能做手腳的地方也不多。”

韋文河從懷中拿出一枚戒指,“即便是不幸被編入苦卒營……有我給你的東西,保你性命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