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壹(第4/6頁)

“我最親愛的楊先!我已經找到你說的那個罪犯,今晚到我生日宴會聊聊吧!”

“很好!”

出乎上官煉的預料,楊戩竟然比平時還多說了一個字,聽上去心情不錯的樣子。

白起啊白起,最後你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大廈正門,白起剛剛走出電梯,便隔著大門望見了外面的車燈。

馬路對面停著一輛沖鋒車,那個皮影似的妖物——狩,正打著一把雨傘等著白起,傘下還站著一個女孩,正是林夏。

“滾!”狩低聲喝著,把林夏往大雨裏一推隨即收起傘轉身上車。

此時沖鋒車從地庫裏駛出,與狩的這輛車一起,向著遠方的城市駛去。

林夏氣得在大雨中跳腳:“有點風度行嗎?給我留把傘會死啊?!”

一把穹廬般的大傘罩在林夏頭上,遮攔住了冰冷的雨水,可靠而溫暖。

“你這招惹的都是什麽人啊?!”林夏劈頭蓋臉地質問白起,“再給我惹這種事您老人家就搬家得了!我真是賠不起了!出門前剛剛化好的妝耶,現在全都花了!”

白起沒有還口,任憑林夏斥責著自己。他打著傘,手裏夾了一支煙,另一只手還提著那口鐵棺,雨水敲打在上面叮咚作響。他最近吸煙太多了,臉色比以往還要蒼白。

“喂!怎麽不說話?啞巴啦?!”林夏忽然感到白起今天有點不對勁但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口氣依然強悍。

白起也不回答,把傘交給林夏,提著鐵棺走進大雨裏。林夏愣了,傻站在原地望著他離去。

大雨傾盆,天空和地面仿佛被無數的白線相連,相距三五步視線就已經模糊,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黑影,提著那口沉重的鐵棺,像是個孤獨的送葬人,低沉的古歌傳來,蒼遠而悲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林夏想起了那首歌,她曾在紫弦的夢境中聽白起唱過,聽白起說,那是他曾經唱過的歌。她認識白起一年多了,今天第一次感覺白起像個人。人有血肉,有感情,會高興也會難過……

林夏沒來由地嘆了一口氣,舉起黑傘追了上去,在齊腳踝的水中奔跑,趕到白起身邊,把傘舉到他頭頂上。

“看我幹什麽?本姑娘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願意給誰打傘就給誰打傘!”林夏扭開頭,避開了白起深藍色的眸子,低聲嘀咕,“煙都熄滅了還叼著,耍什麽帥啊……”

白起也微微嘆了口氣,把被雨水打濕的香煙扔進了積水中,紙煙順著水流的漩渦沉了下去。

天上地下,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傘中的一男一女。

很快這個微妙的狀態就被打破了,雨幕中響起了汽車笛聲。兩道朦朧的車燈由遠及近,一輛黑色的奔馳老爺車在積水中漂亮地甩尾,停在兩人面前。

“小夏妹妹,我們又見面啦!”

狐狸精!林夏心一沉,差點把傘扔進水裏。

副駕駛上的阿離大聲沖兩個撐著傘的落湯雞招手,“快上車!不然就來不及了!”

大雨仿佛在一刹那停了,烏雲即將就要消散。

斑斕的激光燈隨著音樂聲搖晃著,清一色身材火辣的比基尼女郎也隨著音樂跳動著,空氣中彌漫著酒精、雪茄的味道。

上官煉坐在沙發最中間的位置,左擁右抱,厚顏無恥地接受著美女們輪番獻吻。這是他的生日宴會,這些美女和美酒都是供他一個人享用的,手下們都被他打發到會所中其他地方防守去了。

他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個三層高的蛋糕,他頭上還戴著生日帽,剛剛噴灑的香檳美酒已經把他的禮服都淋濕了。

“來來來!”上官煉招呼這陪酒的女孩們,“唱完生日歌,我們就吹蠟燭了!”

女孩們簇擁過來,在大蛋糕上插上一根蠟燭,點燃,然後眾星捧月地圍繞著他,拍手唱起生日歌。

“祝我生日快樂……”上官煉唱得最大聲,也最得意,“祝我生日快——”

最後一句還沒唱完,忽然從門外傳來一聲槍響!女孩們一下子愣住了,面面相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這時門外卻沒有動靜了。上官煉心中暗罵,狩那群狗東西肯定又喝醉了鬧事,如果不是看在今天這大好日子的分上,你們幾個都沒好果子吃!

“不管他們,來來來!繼續唱!”上官煉招呼著陪酒女們,自己帶頭拍手,“跟我來,一、二、三!祝我——”

他只唱了兩個字,門外再次響起槍聲。這次不是一聲,而是如同暴風雨般密集的槍聲,其中還夾雜著劇烈的爆炸聲。

“啊!!!”

比基尼女郎們終於明白過來了,抱著頭沖向房門,四散逃竄。

“哎哎哎!別走啊!我給你們加錢,一人一萬!”

上官煉急眼了,可已經沒有人再聽他指揮了,性命攸關的時候誰還管你出多少錢!眨眼間,整個包廂的女孩都跑光了,只剩他一個人像個白癡似的站在狼藉的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