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 第十章 賭局·無法挽回的錯(第2/7頁)

“什麽?”安然突然覺得有一絲沒來由地緊張。

“‘玄鞘’這個人,曾經是辰月的種子。”蘇宜姬的眼神閃爍,嘴裏吐出這句冰冷的話語。

選擇的時候,來得比想象得還要快啊。安然微笑了一下,對著蘇宜姬伸出手。

黑色的火焰,隱隱纏繞指尖。

半個對時後,天啟城西的一間小酒樓。

舒夜坐在二樓喝酒,警惕的眼睛打量著四周。他眯起眼睛打量著從屋檐處投射下的烈日陽光,心裏有一些忐忑。蘇宜比約定的時間已經晚了很久,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

還是說……舒夜仔細地觀察四周形色各異的酒客,還有樓下車水馬龍的人流。她出賣了我?

一切都沒有什麽異樣,隔壁幾張桌上,幾個落拓的浪客各自坐在一邊喝著劣酒,另一邊的一張桌則坐了四五個皮膚黝黑的腳夫,脖子上圍著被汗漬得發黃的毛巾,正在大碗地飲酒呼喝。

樓下人頭攢動,接踵摩肩,賣糖葫蘆的小販,吆喝的燒餅師傅……舒夜的眼光在他們身上一一停留,沒有可疑的人。

“久候了。”身後突然一聲笑語,把舒夜嚇了一跳。

蘇宜姬依舊笑得風情萬種,身上穿著一件嶄新的紅色綢服,紫紅色的頭發垂到肩膀。

“沒事。”舒夜裝作隨意地笑笑,“被什麽拖延了?‘寸牙’那邊出現了新情況?”

“本堂的一些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蘇宜姬語調輕松,眼神似笑非笑。

“你們這些女人,總喜歡裝神秘。”舒夜抿了一口杯裏的酒,“老爺子他們在帝都四周幾乎已經沒有什麽得力的眼線了,我們的機會很大。只要這次除掉‘寸牙’,我們的就可以自由了。”

“除掉?”蘇宜姬的聲音壓低了,“怎麽做?‘寸牙’根本就不是能輕易除掉的人,而且本堂那邊不可能蒙混得過去。”

“第一條很簡單,沒有人是殺不死的,就算是‘寸牙’也一樣。至於第二點……”舒夜眨了眨眼睛,“老爺子肯定和龍老那邊通過氣,讓他負責協助你和‘素衣’對我們的監視吧?”

“是的。”

“你給龍老留一封信,說經過你最終的調查,‘寸牙’是出賣了三公子的那個人。”舒夜幾乎一字一頓地低語道。

“龍老可不是老糊塗,我們需要能扳倒‘寸牙’的證據才行,而且一旦審訊起來,太容易露餡了。”

“證據這種東西不就是用來偽造的麽。”舒夜無謂地揚了揚眉,淡金色的眸子裏一道光一閃而過,“而審訊的話,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計劃是什麽?”蘇宜姬沉默了一會才接口,盯著這個總是無所畏懼,充滿自信的男人。

“五日後還是老地方碰面,到時候給你全部的行動細節。我還需要完成最後一個環節,我們就可以完成我們的願望了,我和你。”舒夜淡淡地笑。

“那麽,祝我們順利。”蘇宜姬微笑了一下,喝下面前的殘酒,起身離去。

“還有,‘素衣’那邊,你盡量少和她接觸,她是一個很不穩定的棋子。”舒夜想起什麽似的加了一句。

“不用擔心。”蘇宜姬轉過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紅色的身影妖嬈地遠去了。

“神神秘秘的女人。”舒夜笑著嘀咕了一句,繼續喝酒。

只剩下最後一件事。

坦白還是欺瞞?

舒夜晃了晃杯子裏清冽的酒,腦子裏浮現起安然那張美麗冷艷的面孔,苦笑地搖搖頭。

她如果知道了真相,第一件事會殺了我吧?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仰頭喝下了這杯酒。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見你死在我面前了。

如果你真的要殺了我,那麽我不會反抗。

舒夜猛地站起身,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我需要你,需要你站在我這邊。

或者,殺了我。

舒夜推開門的時候,看見安然靜靜地坐在桌邊。

“怎麽?又在喝酒麽?”舒夜笑了笑,“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

安然沒有轉身,依舊沉默。

舒夜覺得有些頭疼,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半晌才試探地出聲:“如果,我要告訴你,你以前的懷疑都是真的,你會怎麽做?”

預想中的黑色火焰沒有出現,安然還是坐在那裏,沒有搭腔。

不對!舒夜突然想起了什麽,踏前一步,扳過了安然纖瘦的肩膀。

血。

已經幹涸的鮮血凝固在安然的胸口。

舒夜臉色慘白,腦子裏轟的一聲,覺得整個人都站立不穩。

他一貫穩定的手不敢接觸安然已經僵硬的脈搏,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虛弱。

埋伏?還是暗算?舒夜擡頭,頂梁上空空如也。

……

“被什麽拖延了?‘寸牙’那邊出現了新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