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兄弟

一個人對疼痛的忍耐限度有多大?

科學家說的話不足為信,因為科學家判定的人體極限總是不斷的被新紀錄打破,讓他們灰頭土臉。他們曾說疼痛分為十二正級和一個特別等級,十二正級從被蚊子叮到被各種殘暴的刑訊不等,女人分娩時的疼痛是第九級。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第十三級,是指部分體質特殊,更容易感受疼痛的人在遭受到十二級疼痛時,會感受到更加劇烈的十三級疼痛。

但這就是對的嗎?

另外一個科學家告訴我們,男性下體被重擊時的疼痛,是女性分娩時疼痛的數倍,重擊過多甚至會活活疼死。光明神在上,至少生孩子不會疼死。

年輕的小偷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到底能承受多少級的疼痛,不過在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已經扛不住了。這群兄弟會(胡特的幫派)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性,他被帶入到這個房間裏之後,那些心理扭曲的壯漢就用兩個用來吊掛豬肉和牛肉的鉤子,從他的鎖骨下穿過,將他吊了起來。他們用鐵荊棘做成的鞭子抽打他的身體,逼他吃人類的排泄物,用刀子割了他不少肉,更用一根帶著毛刺的木頭,捅進了他的直腸裏。

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為了那百萬金幣的地契。

和這些人的確不能講道理,因為在他們的眼睛裏,利益比道理可愛的多。

當那個壯漢一拳頭揌在了年輕小偷的襠下時,他昏死過去。接著又被烙鐵燙醒,然後他做了一個很聰明的決定——編謊話。

智慧動物從根性上來講,都屬於利己動物,所做的一切決定和判斷,都是為了自身利益。這些決定、選擇、需求在智商的加成和加工下,會變成有選擇的決定,不那麽容易被人發現本質,除非是被逼到了絕境。

口供很快就火熱出爐了,從來沒有保密意識的幫派也不可能突然間就覺醒了某種政治思想,篩子一樣的組織很快就讓這些消息通過有技術的女人,或是在酒桌上成為了別人的秘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傳遍全城。

另外幾個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的小偷頓時嚇的躲藏了起來,作為一個本地人,一個遭人嫉恨的小偷,他們肯定有所謂的“狡兔三窟”,不是那麽容易就能被人找到的。

奧爾特倫堡並不是一個熱情洋溢的城市,這裏充滿了冷漠,但這幾天,整個城市的熱情都被調動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新來的男爵雷恩的馬車被偷了,與馬車一同丟失的還有價值百萬金幣的地契。在胡特和一眾大佬的暴怒中,所有人都被派了出去,尋找那幾個私藏了地契的同謀。

小麥是一種農作物,也是人們最常接觸到的食物原料,同時也是一個人的名字。

除了貴族之外,平民不允許擁有姓氏,姓氏是貴族階級專有的特權,所以很多平民生了孩子之後都會隨便取一個名字,不要求好聽,只要求辨識度高。奧爾特倫堡中有兩個叫做小麥的人,一個已經六十多歲,沒幾天好活了。還有一個才十九歲,但他是一個小偷。

小麥躲藏在靠近城墻的一處荒廢民居的地窖裏,這裏是他和自己弟弟大麥的秘密基地。兩人在地窖中挖了一條地道,直接通到街道對面家中的地窖裏。以前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需要躲藏,小麥或是大麥這對相依為命的兄弟就會躲在這裏,由另外一個人負責送來吃喝等日用品。這次,小麥就躲在這裏。

“哥,你真的沒拿那些東西嗎?”大麥為小麥的杯子中倒滿了二十個銅幣一杯的玉米朗姆酒,主要的原料是玉米和甜菜,蒸餾後大概有三十五度左右,是很廉價的酒水,銷量非常高。

小麥待杯子中的酒水倒滿,仰頭舉杯,一飲而盡,接著重重的將木頭鏤空的杯子狠狠的落在小桌子上,隨之長長嘆了一口氣。一股子帶著淡淡胃酸和臭味的酒氣從他嘴裏呵了出來,大麥倒是習以為常,他又滿上了一杯。

“別提了,我真的沒看見過什麽地契和存款證明,要是真有那東西我還會留在這裏?早就跑去帝都享福了。”他用手抓了一塊烤肉,塞進嘴裏用力的咀嚼,似乎是想把這幾日的晦氣通過撕咬的方式發泄出來,他用油乎乎的手點了點桌子,發出梆梆的聲音,“我真是要被害死了,萊斯老大要抓我,胡特也要抓我,連阿爾瑪那個賤人都要抓我。現在奧爾特倫堡裏但凡有點能耐的人都在找我,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

大麥笑了笑,舉杯邀酒,兄弟二人碰了一下杯子,又是一口飲盡,借酒消愁。

大麥問道若有所思地問道:“地契和存款不說了,那零錢是不是真的?”

小麥一愣,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開始變得僵硬,思想也成了女司機,一路油門踩到底,他僵硬的點點頭,“是,有一點金幣,但是不多,只有二十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