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5頁）

藍白色的始祖龍舒展開自己被霜花點綴的雙翼，他已經為自己選好了今天最後的獵物。相對於其他同類來說，他這樣的亞種更加適應在這一片區域生存。其他族群偶爾也會涉足至此，但絕大多數時候他們都傾向於留在溫暖的地方。

不過，今天就恰好出現了一位這樣的稀客。陰影從瑪裏苟斯頭頂掠過，以一種他要施展全力方能企及的速度破空遁去。卡雷立時躍起，想要找出這頭……

卡雷。我是卡雷。 瑪裏苟斯體內的某個思想突然反應了過來。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他想要轉身返回魔樞，但身體並沒有順從意志。相反，他繼續往上爬升，來到了更高的位置，試圖找出方才經過的神秘始祖龍。同類相殘的案例他早就聽過許多。對始祖龍來說，確保領地的支配權向來都是至關重要的事情。

為什麽我會知道這些？ 卡雷無助地自問。我是在哪裏？

卡雷唯一能記起的，便是他在一聲痛苦的咆哮之後就失去了意識。他沒法解釋為什麽自己會在這裏，飛越水面並共享著瑪裏苟斯的視線。他能感覺到這身體屬於自己的前任，能感覺到此時的瑪裏苟斯尚且非常年幼；能感覺到時光已回溯亙古，此時真龍尚且沒有誕生，更不用說守護巨龍。但這是為什麽，卡雷想不出來。

卡雷/瑪裏苟斯往上飛入雲層。始祖龍的身體輕吸一口氣，卡雷也隨之嗅到了此處另一頭生物的氣息。看起來他可以與這具軀體一同經歷所有事物，只是既不能行動也無法發言。簡單來說，就好像自己只是寄生在瑪裏苟斯身體中的幽靈。天地萬物將他們包覆其中……卡雷懷疑，幼年的瑪裏苟斯或許便是這一切的關鍵。

突然，一個火紅色的身影躥出，讓卡雷和瑪裏苟斯都略微一驚。這頭雌性始祖龍在藍白始祖龍面前不遠處停了下來。

“不打！”她吼道，“我，沒有惡意！”

事態的進展讓卡雷開始吃驚了。首先，他所讀到的些許資料讓他一直以為始祖龍是不能說話的。他印象中的始祖龍不過是龍族最初原始的動物形態而已。

顯然，某些認知正在被顛覆……

雌龍焦慮地等待著回應。卡雷回想起先前所見幻象中也有一頭火紅色的始祖龍，或許就是這頭。除此之外，她的身上還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不打。”瑪裏苟斯表示同意。這讓雌龍松了口氣，也讓卡雷松了口氣。卡雷意識到自己並不奇怪瑪裏苟斯也能說話，不過這只是因為他寄居在後者體內，所有的視線和思緒都能即時感知。

這不是卡雷所認識的瑪裏苟斯，但即便是在這個未歷世事的時期，他的思緒也異常敏捷。瑪裏苟斯謹慎地在天空中搜尋著是否還有其他紅龍，確定安全之後，才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雌龍身上。而她，在聽到和平的回復後就再沒有顯露任何不安。到目前為止，卡雷還沒法對她做出評價。

“我，單飛。”她繼續說道，“在找另一頭，像我這樣的，雄龍。同巢兄弟。”

同巢兄弟，卡雷知道其中的意義。龍族認為同一批卵所孵出的兄弟姐妹是最為親近的。卡雷當時就是與另外三顆卵處在同一巢穴，只可惜最後只有自己得以降生。他假設始祖龍能一次產出更多的卵，這樣最後成功生存下來的幼龍就會多出許多。不過即便如此，家族親情也仍然存在，至少眼前的雌龍就是這樣。

瑪裏苟斯馬上回復她道：“沒看到，你這種的。”

雌龍看起來有些失望。“到處，都找過了。”

瑪裏苟斯腦中一連串的心思被卡雷感知著。這兩頭始祖龍來自不同族群，沒有辦法談戀愛，但是他仍熱衷於證明自己的能力。同時，他現在既不累也不餓，正適合做些運動。“他，在狩獵嗎？我還知道，一些地方。”

她想了一下。“他，熱衷於，探險。”

這勾起了瑪裏苟斯的興趣，因為這也正是他平時的愛好。“不在這裏，那肯定，在南方。有什麽痕跡嗎？”

“我知道他剛才的位置，不知道，現在的。”

“帶我去。”

雌龍轉身起飛，瑪裏苟斯立即跟上。奇特的飛行方式讓卡雷一時間有些暈眩，但他很快就適應了過來。然後他注意到了這對始祖龍正在穿越一片巖地，往更暖的地區飛去。

“這是哪裏？”瑪裏苟斯問道，“同巢兄弟，來過的地方？”

“是的。”

卡雷對始祖龍的交流能力更感興趣了，不過正當他想要聽到更多對話時，另一頭炭灰色的始祖龍出現在了西面的視野中。這頭灰色野獸發現了他們，並且馬上沖了過來。

瑪裏苟斯低吼一聲，兩頭始祖龍一觸即發。卡雷意識到這一次恐怕不會是他所期望的和平會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