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茅房之夜(第3/6頁)

“這是你自找的,女兒。”豪爾說,對著她的肚子又是一拳。她痛得直喘息。他伸出強健的手掌抓緊她的睡衣,將半件睡衣扯了下來。

“求求你,爸!”她哭道。“不要!”

“不要?”他發出難聽的笑聲。“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會在幹草棚上向男人說不了?這裏不就是你淫亂的地方嗎?這裏不就是你羞辱家族的地方嗎?你可以隨便讓睡在馬棚裏的酒鬼插,難道你老爸還比不上他?”

“不!”瑞娜哭道。

“他媽的沒錯,當然不。”豪爾說,抓緊她的後頸,把她的頭壓入幹草堆中,同時以另一只手撩起自己的睡衣……

一切結束後,瑞娜躺在幹草堆中哭泣。豪爾依然壓在她身上,但他的四肢似乎疲軟無力。她用力一推,他毫不反抗地翻到一旁。

她很想直接把他推落幹草棚的邊緣,讓他摔斷脖子,但她根本無力起身。她的臉頰和嘴唇不斷抽痛,腹部仿佛烈火在灼燒,但這些都不能與她雙腳間的灼痛相比。如果豪爾有注意到她還是處子之身,他也沒有表現出來。

“就是這樣,女兒。”豪爾說,輕輕揉著她的肩膀。“你就好好大哭一場吧。伊蓮也是哭過就好了,在她喜歡上這種事之前。”

瑞娜狠狠瞪著他。不管他怎麽說,伊蓮從來不曾愛上這種事。

“你要是再敢這麽做,”她說,“我就讓所有鎮中廣場的人知道你做了什麽。”

豪爾哈哈大笑。“不會有人相信你的。鎮上的好太太們只會以為你這個蕩婦想要找借口搬到鎮上。將魔掌伸到她們的丈夫身上,而她們絕不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

“再說,”他補充,伸出長滿疙瘩的手掌緊扣她的喉嚨,“敢告訴任何人,女兒,我就殺了你。”

瑞娜在魔印守護的前廊上看著太陽下山,在天際變色的同時緊緊擁抱自己。不久前,她每天傍晚都會站在這裏守望東方,幻想著有一天亞倫·貝爾斯從自由城邦回來,兌現他的承諾,帶自己離開。

現在她還是每天傍晚凝望道路,但看的是西方,希望看到科比·費雪前來救她。他還會想起自己嗎?他說的話是真心的嗎?如果是真心的,他不是早該趕來找自己了嗎?

她的希望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而逐漸渺茫,最後只剩下一點搖曳的光芒,然後變成深埋在沙地裏的煤塊,那或許永遠不會到來的希望所殘留下來的余溫。

她總是希望在屋外多待一會兒,就算夢想帶來的慰藉和傷害分量相當。再過不久她就得進屋服侍父親晚餐,然後在他的目光下處理夜間家務,直到他說該上床了。

然後她就會乖乖上他的床,躺在上面讓他為所欲為。她想到伊蓮,想到她經歷這種折磨的那些年,而自己還年幼得不懂事的日子。瑞娜無法了解她怎麽可能沒有發瘋,但伊蓮和班妮一直都比她堅強。

“天黑了,女兒。”豪爾叫道。“在地心魔物殺掉你前回屋裏來。把門關上。”

一時間,那畫面躍入她心中——地心魔物轉眼就會出現,自己只要踏出魔印圈就能結束自己的苦難。

但瑞娜發現自己沒有這麽做的勇氣,她只能轉身進屋。

“喔,別向我抱怨,小毛。”瑞娜邊剪毛邊對綿羊說道。“你該感謝我在這麽熱的天裏幫你剪毛。”

以前班妮和小男孩們常常嘲笑她把動物當成人一樣說話,但現在他們不在了,瑞娜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於這麽做。貓眯、狗狗,畜欄中的動物是她在世上僅存的朋友。當豪爾在田裏工作時,它們就會豎起同情的耳朵傾聽瑞娜訴苦。

“瑞娜。”她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她嚇了一跳,小毛在她不小心剪傷它時咩咩亂叫,但瑞娜完全沒有注意,連忙轉身,發現科比·費雪站在數英尺外。

她丟下剪刀,緊張兮兮地四下打量。但豪爾不在附近。他去田裏除草了,很可能還要忙幾個小時,但她不打算冒險,抓起科比的手臂就把他拉到大畜棚後面。

“你來這裏幹嗎?”她低聲問道。

“送幾桶米去給馬克·佩斯特爾,”科比說,“我會在那裏住宿,天亮後回廣場。”

“要是被我爸看見一定會殺了你。”瑞娜說。

科比點頭。“我知道,我不在乎。”他在信使袋中摸索,取出一條用溪石串成的長項鏈,皮繩頂端綁有魚骨扣環。

“不算貴重,但我只買得起這個。”他說著,將項鏈交給瑞娜。

“很漂亮。”她立即收下禮物。它沿著脖子繞了兩圈,還是長得垂到胸前。

“我一直在想你,瑞娜。”科比說。“哈洛牧師和我爸叫我忘了你,但我辦不到,我只要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你。我要你明天隨我一起回去,只要我們去向牧師哀求,他一定會為我們證婚;我知道他會的。以前你姐姐和傑夫·貝爾斯私奔時,他曾為他們主持婚禮。等我們在造物主面前結合後,不管你爸說什麽都不能拆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