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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丁聽出這句話的含意。“那麽斷線山可能是個陷阱。”

德魯伊點點頭。“問題是,魔物會設下什麽樣的陷阱?它們還沒有足夠的數量來阻止我們這種規模的軍隊。它們需要那些仍然被囚禁在禁域中的同夥。如果我們動作夠快的話……”

他留下一句未說完的話,並站了起來。“還有一件事,伊凡丁。千萬要提高警覺。間諜仍然跟著我們。他可能跟我們一起待在軍營中,在你所信任的人當中。一有機會,他可能會要你的命。”

他轉身往回走到入口處,在油燈閃爍不定的光線下,他漆黑身形的影子像個巨人般聳立在帳篷的墻上。國王無言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亞拉儂!”

德魯伊往後看。

“假若魔物知道為什麽我們要前進到斷線山,那麽它們可能也知道安柏麗帶著艾爾奎斯樹的種子到迷途道的事。”

然後是一陣難熬的沉默。兩人面面相覷。亞拉儂沒有回答,他轉身穿過帳篷的遮簾,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安德也正穿過擁擠的精靈營區,尋找邊境自由軍團和史提·姜斯。表面上,他的任務是去詢問邊境軍士兵的需求,但其實是他個人對他們的指揮官感興趣。自從邊境軍團抵達埃布爾隆打過照面後,他就再未與姜斯交談過,他顯然很想對這個如謎一般的南境人知道得更多一些。現在沒有什麽急迫的事要忙,他決定要趁這個機會找他多談談他的事。

他在肯斯洛山的南邊發現了自由軍團的營區,他們的哨站已經設好,馬匹也拴好了,且吃過糧草。當他在營區中穿梭時,並沒有人上前盤問。他無法立即找到自由軍團指揮官的營帳,於是攔下一些士兵詢問他們是否知道在哪裏可以找到姜斯,最後他問到了邊境軍的上校。

“他?”上校是一個留著大胡子的壯漢,笑聲很爽朗。“誰知道呢?他不在營帳裏,我只能告訴你這麽多。我們一紮完營,他就離開了。”

“去搜索嗎?”安德懷疑地問道。

上校聳聳肩。“這就是他。他會想徹底了解他可能陣亡的地方。”他又放聲大笑。“這種確認的工作,他從來不假他人之手,他喜歡自己做。”

安德不自在地點點頭。“我想那就是他至今還活著的原因。”

“還活著?喔,當然,那個家夥絕不會死。你知道大家都叫他什麽嗎?鐵人。鐵人,那就是我們的指揮官。”上校半開玩笑地表示。

“他看起來相當堅毅。”安德同意道,他的好奇心被激發了。

上校揮手示意要他過來,一時間,兩人都忘了他在對誰說話。“你知道利貝克嗎?”上校問道。

安德搖搖頭,對方的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那麽你聽好了。十年前,有一支地精特攻隊在四境的東方邊陲燒殺擄掠。那是一群邪惡的叛徒,還有他們那一幫家夥。邊境軍想盡辦法要逮住他們,但是都徒勞而返。最後,國王派出自由軍團追捕他們,並下達了格殺勿論的命令,即使花一整年的時間也在所不惜。我記得那次的獵殺,那時我就加入軍團了。”

他蹲坐在一團營火旁,安德也在一旁彎下腰來。其他人也開始聚集過來聽。

“獵捕行動進行了五周,自由軍團一路往東追捕這群地精直到北阿納爾森林區。然後有一天,當我們愈來愈接近他們時,我們的一支巡邏隊——只有二十三人——與他們數百名的後衛狹路相逢。巡邏隊可以撤退,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麽做。他們是自由軍團的軍人,他們選擇奮戰到底。有一名士兵被派去找援軍,其他人在這個叫作利貝克的小村莊抵抗敵軍,這個村莊裏只有一群不起眼的建築物。三個鐘頭的時間,這二十二名士兵堅守崗位,與這支特攻隊激戰,抵擋他們所發動的每一次攻擊。他們是一名中尉、三名年輕的軍官,還有十八名士兵。其中一名年輕的軍官只是個孩子,他剛加入這個軍團才七個月的時間,但已經是一名下士。沒有人知道太多關於他的事。就像大多數人一樣,他很少談到他的過去。”

上校將身子往前傾。“前兩個鐘頭過去了,男孩是唯一仍存活的軍官。他在一間小石屋中重整剩下的六名士兵,拒絕投降,拒絕紮營。當大批援軍最後趕到時,只見橫屍遍野的地精。”上校在安德面前緊握拳頭。“他們超過一百人。我們的士兵除了兩個人,全都陣亡了,其中一個在當天稍晚也傷重不治。活下來的只剩下了一個人——那名少年中尉。”

他頓了頓,並咯咯地笑了起來。“那個男孩就是史提·姜斯。那就是為什麽大家都叫他鐵人。你現在知道利貝克了吧?”他神情嚴肅地搖搖頭。“利貝克意味著一名自由軍團的士兵應該如何奮戰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