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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人並不是高等議會裏的成員。他甚至比安德還年輕,身材纖細,黑頭發,感覺很機靈,棕色的眼睛焦慮不安地轉動著。他坐在賓達能旁邊,椅子稍微靠近橢圓桌,他沒有跟其他人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他除了頸部戴了一條銀鏈子,上面掛了一個印有艾力山鐸家族紋飾的小徽章外,並未穿著正式的服裝。他名叫克裏斯賓。他是皇家護衛隊的隊長,他們是精靈狩獵隊的精英部隊,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國王。他出現在這場會議中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安德沒有想到他父親會找他來咨詢。但是話說回來,他父親並不總是做安德所預期的事。

他先暫緩對這些人的評估。父親所召集的這些人只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對這位老國王絕對忠誠。或許是這種忠誠,讓伊凡丁覺得能夠安心托付這些人,也或許,他們在這裏,是因為已經到了要守衛精靈家園的關鍵時刻,他要尋求這些人的意見。

艾爾奎斯樹日漸虛弱,腐爛和枯萎無情地布滿她的枝條,奪去了她的美麗與生命,削弱了她維護禁域的力量。每天都有新的戰情回報,怪異和令人驚恐的怪物潛行於西境的邊界。這些怪物的數量依然有增無減。當然,會有更多的怪物接連出現,直到最後足夠多的鬼怪破墻而出,聯合起來大舉攻擊精靈國。

艾爾奎斯樹枯萎得這麽快,安德懷疑是否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尋找血火。時間!已經迫在眉睫了。

房間另一頭的大門被推開,六個人一致轉頭看。亞拉儂邁開大步走進來,黑袍裏的他高大且令人望而生畏。兩個身形較小的人跟他一起走進來,穿著鬥篷,並戴上兜帽,他們的臉藏在裏面。

安柏麗!安德立刻想到。其中一個人一定是安柏麗!

但是另一個人是誰?

這三個人默默地走到大橢圓桌的另一端。亞拉儂跟他的同伴坐在一起,然後對著國王擡起他黧黑的臉。

“伊凡丁國王。”他微微鞠躬。

“亞拉儂,歡迎您的到訪。”國王回答。

“所有人都到齊了嗎?”德魯伊問。

“是的。”伊凡丁回答,然後一一介紹他們的名字。“亞拉儂,開始吧。”

亞拉儂往前走了幾步,站在精靈們和這兩個穿鬥篷的人中間。

“好的。我只說一遍,所以請大家注意聽。精靈國危在旦夕。艾爾奎斯樹正在垂死邊緣。她的枯萎使得禁域開始動搖。你們的祖先所囚禁的魔物開始破墻而出,很快地,所有的魔物都會出籠,屆時,它們將毀滅你們。”

亞拉儂又上前一步。“精靈閣下。你們還不清楚驅使魔物的仇恨有多強烈。我只看到一小群的魔物——一小群已經從禁域裏逃出來的魔物——但即使是那一小撮也傳達出它們所有人心中充滿的憎恨。這股恨意非常驚人,並賦予它們更強的力量。我不認為你們能夠對抗得了。”

“你低估了精靈軍隊的實力!”賓達能臉色陰沉地說道。

“指揮官。”伊凡丁輕聲喊道。這名老軍官立刻轉身。“讓他把話說完。”

賓達能往後靠,挫敗感讓他拉長了臉。

“艾爾奎斯樹是保護你們的關鍵。”亞拉儂繼續說道,不理會賓達能。“當艾爾奎斯樹死去時,禁域也會消失。它所制造的魔法也會跟著消失。但有一個方法可阻止其發生,而且是唯一的方法。根據精靈的傳說,艾爾奎斯樹必須經歷重生。只有一個方法可以完成。一名服侍這棵樹的精英必須帶著她的種子到生命之源,也就是大地的血火。到了那裏,種子必須被完全埋進火裏,然後放回母樹根部的土裏,之後艾爾奎斯樹將重生。接著禁域之墻才能恢復,魔物才能又再次與這個世界隔絕。

“埃布爾隆人啊!兩個禮拜前,因為發覺艾爾奎斯樹已瀕臨死亡,我來找國王,提供我能給予的協助。但禁域已經動搖,一些被囚禁在裏面的魔物逃了出來。在我能夠采取行動阻止它之前,它們已經殺害了精英。不過,我告訴國王我會以兩種方法試著協助精靈國。首先,我會到帕瑞諾德魯伊的城堡中,尋找德魯伊所留傳下來的史書,試著去了解‘安全壕’這個詞的奧秘。我做到了。我已經發現了可以找到血火的地方。”

他頓了頓,端詳著這群聽眾的表情。“我也告訴國王,我會找出一個可以帶著艾爾奎斯樹的種子去尋找血火的人,因為我相信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我也把這個人帶到了埃布爾隆。”

這群人開始竊竊私語,安德又緊張又期待。亞拉儂轉身,向兩個穿鬥篷的人當中身形較小的一位招手。

“過來吧。”

這個穿黑色鬥篷的人猶豫了一下,然後站起來,走過去站在亞拉儂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