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傾國之艷第四騎士(1)(第3/4頁)

可唐璜有句話也許說得對,唐璜說他們三個裏面,最魯莽的家夥肯定是昆提良,但最沖動的很可能是唐璜自己,而最瘋狂的,則毫無疑問是看似冰山的阿方索。

阿方索不願那樣度過他的人生,所謂天才機械師,最終的舞台只能是戰場……這就是他的瘋狂。至於死亡,他十三歲那年,眼看著烈火吞噬了他的家和養父,就已經不怕死了。

艷舞女郎

這時燈光變暗,音樂聲起,掌聲中大幕緩緩拉開,仿佛打開了神話畫卷。

歌舞劇這種藝術從舊時代流傳至今,多數都是神話劇。

彌賽亞聖教是單一神教,只承認造物之主為宇宙間的唯一神,而歌舞劇多半都遵從古老的多神信仰,神祇們像人類一樣有喜怒哀樂,衍生出很多狗血的故事。教廷不承認這種多神信仰,但允許神話劇作為一種藝術存在。

這部《冥神的新娘》講的是冥神孤傲冷漠,從不對任何女孩動心,於是愛神和諸神打賭,說她能令冥神愛上一個女孩。為了贏得賭約,愛神向冥神射出了她的金箭,被這箭貫穿的人都會萌生出烈火般的愛戀,愛上他所見的第一個人。冥神也未能抵擋金箭的力量,而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個女孩,卻是諸神之主天神的女兒貝淑芬妮。冥神發瘋般愛上了貝淑芬妮,駕著黑色的馬車把她搶入冥界……

按理說這種老派的劇目不該有多大的號召力,可今夜大廳全滿,包廂也是全滿,最後面還站滿了只買到站票的觀眾。

好幾位赫赫有名的年輕公爵和侯爵端坐在包廂的帷幕後,手持金色的小望遠鏡。這邊演出剛剛開場,那邊幾十位準備上台獻花的隨從已經在台下就位了,看來主演的號召力非常強大。

碧兒把三個文件夾遞給他們三個,每人還有一個包裹。包裹裏是三身黑色的軍服,文件夾裏是軍籍證明書,在這些文件下方落筆,他們就重新獲得了軍籍,成為熾天騎士團的一員。

不過簽名也並不是那麽簡單的事兒,林林總總得簽近百個……騎士們走筆如飛地簽著字,昆提良嘟噥著:“又來一遍。”

當年他們成為西澤爾的部下,也曾來過這麽一道,普通人很難辦完的調動文件,對西澤爾來說只是動動嘴的事情,他們只需要簽字,每簽一個字就有一些東西屬於他們。

上一次權力之爭中他們朝夕間被打入塵埃,現在他們重又握住了一些東西。

“聖座仍然在慷慨地給予支持麽?”阿方索合上筆帽。

“不,這是最後的支持,恢復你們三個的軍籍。”西澤爾淡淡地說。

阿方索微微點頭。他並不詫異,反而覺得這更符合鐵之教皇的性格。

這種父子關系在翡冷翠倒也並不罕見,在貴族家中,父親會給每個男孩安排不同的出路,家族未來的地位就靠這些男孩支撐起來。這些男孩互為競爭對手,表現好的孩子會獲得父親更多的支持,表現差的孩子則有可能被家族放棄,給他點錢,讓他碌碌無為地度過一生。

教皇只是把這個原則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而已——如果你不能證明你仍是只獅子,你甚至連我的兒子也不算了。

“下一步的計劃呢?先站穩腳跟?或者先鎖定一個敵人?”

“還沒想,我們可以一起想想。”

“還沒想?”阿方索有點驚訝。

別人這麽說沒問題,但這不該是西澤爾的話,他是以最高標準教育出來的軍事機器,永遠都是謀定後動的。

“無論做什麽事,我想我都需要朋友。”西澤爾輕聲說,“這是我在馬斯頓學會的道理,可惜我那些在馬斯頓認識的朋友,他們都不在了。”

阿方索心裏微微一動,但沒有追問西澤爾在馬斯頓的經歷。

人心裏總有些往事是被掩埋起來,不願再挖開的,就像墳墓,只有自己去默默地祭奠。對於阿方索來說,那座教堂的廢墟就是墳墓,對於西澤爾來說,馬斯頓王立機械學院也是墳墓。

“這麽說來我們算是殿下你的朋友咯?”他故意換了輕松的語氣。

“是啊,你們明知道我已經沒有過去的地位了,可還是都來了,當然是我的朋友了。”西澤爾說,“以後別叫我殿下了,朋友間沒必要,如今我也不是什麽殿下了,叫我西澤爾好了。”

“好的,西澤爾……”阿方索費了好大勁兒才把“殿下”二字咽了回去,忽然改口還真不適應。

掌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迫使他們把注意力轉回舞台。觀眾席忽然就沸騰了,連昆提良都站起身來,玩命地鼓著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