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共同的敵人 第三章(第4/6頁)

被施了魔咒的子彈可以穿透魔盾。這一幕在愛丁堡就上演過!

“吉姆!”諾吉爾伏在自己朋友的身上大喊。“吉姆!”

諾吉爾之所以能活下來,多虧了雜亂無序的子彈都是從他腦袋的上方呼嘯而過的。

此刻我什麽還沒來得及做,穆拉特已經開始回擊了。

他們可供選擇的咒語並不多。這些外省的魔法師已不習慣戰鬥了,況且他們天生魔力有限,無法與能夠殺死他者的普通人進行一對一的決鬥。

穆拉特使用的武器是“銀劍”,他的做法我並不熟悉。從理論上講,這個咒語只能殺死黑暗力量的他者以及兇狠惡毒的人類。而實際上,你可以成為一名靠祈禱打發時光的僧侶,這樣,咒語就不會傷害到你。任何侵略行徑和恐懼膽怯都會使人極易被光明力量的利刃擊敗。

這些身著軍服的烏茲別克小夥子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侵略行徑,這也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恐懼。

“銀劍”就像割麥穗的舊鐮刀一樣,將四個士兵劈成兩半,他們頓時血流如注,慘不忍睹。第五個士兵扔掉槍,發瘋似的哭號著跑開了。即使在黃昏界,他的動作看起來也異常迅速——他跑得那個快啊!

我趕上穆拉特,他呆在原地一動不動。“銀劍”在他的手中熔化。他仿佛身處夢境,目光變得寧靜而平和。從魔法師的眼中我找到了答案。

一切都結束了。他已離我而去。

我坐到諾吉爾身邊,搖了搖他的肩膀說:

“走吧。”

他朝我轉過身來,異常驚恐地說:

“他們殺了鐵木爾!”

“我知道。走吧。”

諾吉爾使勁晃著腦袋說:

“不!我們不能丟下他……”

“把他留下吧!敵人得不到他的身體,它會在黃昏界融化。我們遲早也要去那裏。走吧。”

他又搖搖頭。

“走吧。光明力量需要你。”

諾吉爾開始痛苦地呻吟,不過還是站起了身。他的目光停留在穆拉特身上。諾吉爾又使勁晃了晃腦袋,似乎想把太多的痛苦拋諸腦後。他撲向穆拉特,試圖抓起他的手。

他什麽也沒抓住,穆拉特在融化,他將消失在黃昏界。甚至會比鐵木爾的屍體消失得更快。光明力量的魔法師必須歷經磨難,才能確信自己有權殺死那四個士兵。我也許可以挺住,可穆拉特不行。

“撤離!”我扇了諾吉爾一個耳光。“撤!”

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跟著我離開了還在遭受攻擊的辦公室,離開了他的兩個同志——他們一個已經死亡,另一個正瀕臨死亡。瓦蓮京娜走在前面,黑暗使者和她走在一起。阿利舍爾拖著酒醒後安靜下來的阿方基。我和諾吉爾殿後。

敵人又開始在我們的身後射擊,士兵的叫喊聲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又豎起了“火墻”,同時忍不住往圍墻邊的“標致”車裏扔了一個小火球。車子燃起了熊熊大火,給周圍的亞細亞風光增添了些許法蘭西風情。

趁亂撤退要容易得多。況且是在黃昏界,院子周圍的圍墻滿是窟窿,相鄰的房子根本就不存在。我們沿著空曠的大街跑到一個十字路口,然後拐到通往市場的小路上。這裏似乎每條路都能通向市場……諾吉爾一會兒低聲啜泣,一會兒破口大罵。阿方基一直左顧右盼,吃驚地觀望著空無一人的樓房周圍已經進行到白熱化階段的戰鬥。混亂之中攻擊者似乎開始互相射擊了。

黑暗使者表現得好一些。瓦蓮京娜·伊利尼奇娜走在中間,黑暗使者非常專業地守護在兩旁。我甚至覺得我們已經擺脫了追蹤。這對高級魔法師來說是一個不可原諒的錯誤。

我畢竟從未真正相信過有魔怪存在。

在歐洲傳統文化當中它指的是一種怪物,用黏土、樹木甚至金屬制成。俄羅斯人親切地把木制怪物叫做木偶娃娃,雖然最後一個具有魔力的木偶早在十八世紀就已經灰飛煙滅了。我不知道現代人如何稱呼它們。課堂上我們學過做木偶娃娃,這既有趣,又有益——被賦予了生命的木偶娃娃可以行走,能完成簡單的工作,甚至會說話……但幾分鐘之後它就會化為灰燼。為了讓木頭娃娃存活哪怕短短幾天,魔法師都必須具有強大的魔力和高超的技藝,有經驗的魔法師可不需要呆頭呆腦的木偶娃娃。賦予一個鐵塊或者金屬制品以生命就更加困難了——我記得有一次斯維塔用回形針給娜久什卡做了一個會動的娃娃,可娃娃只走了三步就永遠失去了生命。黏土的可塑性極強,適合用來做動物造型,並且能長時間地保持魔力,不過現在都很少用它來做怪物了。

而東方曾經有過魔怪。準確地說,是人們認為它們出現過。實際上這還是一種怪物,只不過沒有任何物質成分:它們是黃昏界被喚醒的能量塊,是強大的氣旋。根據傳說,造這樣的魔怪(阿拉伯人把它們稱作妖精)是成為最高級別魔法師的一種考試形式。第一步是做出魔怪,第二步才是讓它服從命令。有些魔法師剛起步就搞砸了,而在第二步出醜的魔法師,其命運就更加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