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另一種力量 第三章(第2/7頁)

“神聖的東西?當然有!‘芝加哥公牛隊’……”

連魔法師都搞不懂,他是開玩笑呢,還是一本正經。

“這就像下象棋,明白嗎?”埃德加爾解釋說,“指揮部只要在棋盤上動一動非人物化的棋子——我們,就行了。”

服務生的臉與安東和埃德加爾喝完的一排啤酒瓶一樣成比例地拉長了。服務生已經往他們的桌台運送了那麽多大容量的玻璃杯,足夠讓整個美國飛行團加上“芝加哥公牛隊”喝個夠。而看得出來,這兩位俄羅斯人盡管舌頭打起轉來越來越困難了,可還在那兒坐呀,坐呀。

“拿我們來說,”埃德加爾說,“你在這個過程中將是辯護者。我是——指控者。但我們反正不是重要的人物。我們仍舊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兒。如果需要——就把我們扔到地獄。如果需要——拖到一邊等待好時期。願意的話——拿我們交換。要知道,實質上,這個過程是什麽呢?這是圍繞著庸俗交換的舞蹈。你們的伊戈爾換我們的阿利莎。就這樣。像互相傾軋的人,推一下,就被從棋盤上掃下去了。以崇高的、我們所不能及的目的為由。”

“你說得不對,”安東嚴厲地用手指威脅他,“格謝爾沒想到伊戈爾會遇到阿利莎。這是紮武隆的陰謀!”

“你哪來的這份自信?”埃德加爾嘲諷地問,“你那麽厲害,能像讀一本敞開的書一樣讀懂格謝爾的心靈?據我所知,光明使者的頭頭們也不喜歡讓隊員知道深入的計劃。這就是上層力量的上層政策!”他鄭重地用教訓的口吻大聲說。

安東很想表示反對,但遺憾的是,他沒有任何有說服力的論據。

“或者就說在莫斯科大學的最後一次接觸吧。紮武隆利用了你——對不起,這你聽起來可能會不舒服,但是只要開了這個頭……就意味著,紮武隆利用了你。紮武隆!你不共戴天的敵人!”

“他沒有利用我,”安東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接著說道,“他企圖利用我,而我也企圖利用對我們有利的局勢。你自己明白——這可是戰爭。”

“假設,只是企圖,”埃德加爾贊賞他的說法,但有些輕蔑地說,“假設……而格謝爾為了保護你——什麽也沒做。他幹嗎要為卒子冒險呢?這不合算,也沒有意義。”

“你們對自己的卒子態度更好,”安東郁悶地反駁,“對下層的他者——吸血鬼,變形人——甚至都把他們當成炮口上的肉,沒有平等可言。”

“他們也就是炮口上的肉,安東。比我們這些魔法師更廉價,價值更小。而且整體來說——我們的嘗試和言論是無意義的。我們像傀儡。充其量只不過是傀儡,而努力做一個木偶演員——是一種前途十分渺茫的事,因為這需要有格謝爾和紮武隆一樣的能力,而這樣的能力是十分罕見的。再說——遊戲桌旁的位置已滿,任何棋手也不讓位置給棋子——連讓給皇後和國王都不行。”

安東悶悶不樂地喝完了杯中的啤酒,把杯子輕輕地放到有餐廳標志的托盤上。

他已經遠不是那個生平第一次走到田野跟蹤追尋女吸血鬼偷獵者的年少的魔法師,遠不是了,盡管並沒有過去太多的時間。從那以後,他有太多的機會證實——世界上有多少黑暗。黑暗魔法師埃德加爾消極的觀點甚至有些地方令他喜歡——他說,反正我們是成年男人選擇的磨盤上的小沙礫,因此最好的出路就是——喝啤酒,別吱呀呀吱地叫。安東思考不知多少次,黑暗使者在其貌似的簡單中,有時比為崇高理想而戰的鬥士——光明使者更為人性。

“你還是不對,埃德加爾,”他最後說,“我們之間有著根本的區別。我們為他人而活。我們服務於他人,而不是統治他人。”

“所有人類領袖都是這麽說的,”埃德加爾有準備地放出捕鼠器,“黨——是人民的公仆。你還記得嗎?”

“但是我們和人類不同,”安東盯著埃德加爾的眼睛說,“終止存在。你明白嗎?光明使者不能走上罪惡之路。如果他明白他擴大了世界上的罪惡的數量,他就會走向黃昏界。消失。這不止一次地發生過,只要光明使者犯錯或者哪怕稍稍屈服於黑暗。”埃德加爾輕輕地開始竊笑。

“安東……你自己給了答案。‘如果他明白……’那如果他不明白呢?記得治病狂案件嗎?十二年前,好像是……”

安東記得。他當時還未被開發,但是每一位巡查隊員,每一位光明使者都清楚這一樁聞所未聞的事件。

一位會治病的普通光明使者,有著極強的預測能力,他住在莫斯科郊外,參加守夜人巡查隊的工作不是太積極,但是被列入積極的後備力量。他是位醫生,在實踐中使用自己的魔法。病人非常喜歡他——因為他確確實實創造了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