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自己人在自己人中間 第五章(第5/6頁)

“要知道奇怪的是,你們的頭兒,利用‘夏巴藤’竟然無法抓住安東。”姑娘用手指晃動半杯啤酒,“好奇怪。他喜愛的武器,他熟練地掌握在手裏已有一百年了。好像守日人巡查隊對抓捕安東本身不感興趣。”

“親愛的姑娘。”黑暗魔法師從桌子上探過身來,“您是個自相矛盾的人!怎麽能既指責我們在追捕一個毫無過錯、奉公守法的光明魔法師,又說我們不想抓到他呢。”

“為什麽不能?”

“那種小變態。”魔法師嘿嘿笑了起來,“我從對話中還真得到了不少樂趣,難道您認為我們是瘋狂的、嗜血成性的、變態的強盜嗎?”

“不是的,我們認為你們是狡猾的惡棍強盜。”

“讓我們開始比較一下我們的方法,”黑暗魔法師好像跨上了他最喜愛的戰馬一樣自得,“讓我們比較一下,巡查隊的行動給人類,給我們的飼料基地帶來的損失。”

“對你來說,人是飼料。”

“對你們呢?也許光明使者現在來自於光明,而不是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的吧?”

“對我們來說,人是根,我們的根。”

“就算是根吧。何必為一句用詞而爭執呢?那麽人類也是我們的根,姑娘。而且人們送給我們越來越多的精英,我不會隱瞞,這裏沒什麽秘密。”

“到我們這邊來的也不少。這也沒有什麽秘密。”

“當然。動蕩不安的時代、緊張的狀態、工作的負擔——人們生活在精神崩潰的邊緣,很容易就會失控掉落下來。至少在這個方面我們能得出一致的結論吧。”魔法師嘿嘿地笑了起來。

“我們的結論一致,”小虎同意道。她不再朝我這邊看了,談話進入了一個解答不了的永恒的題材,關於這個題材熱烈爭論和絞盡腦汁的是雙方的哲學家,而不單單是兩個寂寞無聊的魔法師,黑暗的和光明的。我明白了,小虎已經說出了所有對我來說很必要的話。

或許她認為需要說出一切。

我端起一杯放在我面前的啤酒,幾大口就喝下去了好幾格。我真的很想喝。

追捕是假的嗎?

是的,這點我早就明白了。重要的是我應該知道,我們的人也明白這點。

野人沒有被抓到嗎?

當然。否則他們就會出來與我聯絡了。通過電話或者心靈感應,對頭兒來說,沒有什麽困難。要是把殺人犯交給了法庭,斯維特蘭娜就不會因既想幫上忙又不能加入戰鬥而肝腸寸斷了。而我可能會當著紮武隆的面笑笑。

而怎麽,怎麽可能在這麽大的城市裏找到一個自己產生魔力的人呢?突然出現了——然後又消失了。從謀殺到謀殺,從一場對惡的無關痛癢的勝利到另一場勝利嗎?如果黑暗力量真的熟悉他——這也是最高層領導的秘密。

而且完全不是這些做無謂瑣事的黑暗魔法師的秘密。

我厭惡地四下張望。

這一切多麽像一場鬧劇啊!

那麽容易就被我打死的警衛,正激動地和我們的觀察員互相譏諷,無暇顧及其他的三級魔法師,那些坐在終端前大喊大叫的年輕人:

“彩色林蔭道檢查過了!”

“波列紮耶夫街處在控制之下了!”

是的,這是作戰指揮部。是那麽的不像樣子和不專業,就像在城裏到處抓捕我的沒有經驗的黑暗魔法師一樣。是的,網是撒出去了,但網裏的那麽多窟窿卻沒有使任何人感到焦急不安。我越是頻繁地擺脫開圍捕、越是厲害地顫動,對黑暗來說就有利。當然是最如意的算盤。斯維塔將忍無可忍。會掙脫的。當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產生了真正的力量後,就會試圖幫忙。我們中誰也不能制止她——真是。於是她就將死去。

“伏爾加格勒大街。”

我現在就可以把他們所有的人都殺死!都開槍打死!無一例外!這些人是黑暗的渣滓、失敗者、傻子,他們或者沒有前途,或者有太多缺點。他們的黑暗魔法師不但不可憐他們——甚至留著他們還嫌礙手礙腳,試圖把他們踩到腳下。守日人巡查隊——不是收容所,而我們有時卻像收容所。守日人巡查隊不斷淘汰多余的人,而且通常是借我們之手去做的,並借此獲取王牌和為自己贏得采取回擊行動、改變平衡的權利。

把奧斯坦基諾電視塔指給我看的那個黃昏界的遊魂是黑暗的產物,是黑暗力量的又一重保險,萬一我沒有猜到該去哪兒作戰呢?

而惟一真正操縱了黑暗力量的行動的他者只有一個。

紮武隆。

當然啰,他一點也不記恨我。幹嗎要把如此復雜和有害的情感帶到一場重大的對局中呢?他會把類似於我這樣的人成包成包拿來當早飯吃掉,從棋盤上移開,用來交換自己的小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