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齒輪

人們都喜歡古董,喜歡昂貴的藝術品。因為那些名畫古董,擺在博物館和藝術展覽中心的陳列架上,就像各種面值的支票毫無防備的擺在眾人眼前一樣。

搬走幾億金額的現金需要很多人,搬走上億價值的名畫,只需一個人就行,有些甚至可以直接放入口袋。所以藝術品犯罪已是地球上最熱門的犯罪活動之一,如今這項產業的年利潤已排在販毒和軍火走私之後,成為世界第三。

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人,對古董和神秘藝術品感興趣,是為了一些別的原因。因為越是古舊,越是神秘的東西,往往會更多涉及古老的傳說、神秘的人。那些亙古就有的詛咒,那些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怖秘密,讓層出不窮的高手投入到這場角逐中來。

有人說正因為這樣的角逐,最終不論是創作者,還是收藏者,抑或盜取者,隨著歲月的累積慢慢都會變成傳奇。而就我看來,也許正相反,因為時間本身,才是最神秘經典的存在。這句話不知道你們是否明白?

時間才是“永恒”的根本定義,不管多麽叱咤風雲的事,不管一切是對是錯,不論你是多麽的渴望改變,發生過了就無法重來……

(楔子)

“這裏是奧隆戈!你們這些家夥不管進來前是什麽人,現在都歸我管!天堂歸上帝,地獄歸撒旦,這裏歸我。”典獄長在每一個新人面前走過,皮靴踩在地面發出咚咚的響聲。遠處皮鞭的聲音,慘叫聲此起彼伏。

像牲口一樣被帶到水龍頭下沖洗,一群人赤身裸體地排隊領取囚服。男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分到了9423的編號,新剪的短發讓他很不適應。走廊上,有人大聲吼道:“這裏一切都有規矩,不許打架,不許說臟話,不許絕食,不許性交,不許吸毒。所有一切都要報告,報告給我!”

他擡頭看到遠處的囚室,老囚徒正並排著趴在欄杆上看著他們。那些人交頭接耳說著話,顯然在用新人打賭。人群裏有個人很特別,那是個並不高大的光頭老人,在這種地方居然有著比所有人都安靜的眼神。“噼啪!”男人一個趔趄被高壓長鞭抽倒在地……

諸葛羽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從椅子上摔下來,桌上厚厚一摞文件邊的手機不停振動響著。他接起電話:“我是諸葛羽……好的,馬上到。”

每個人都有最辛苦的日子,當過兵的人,在疲勞時會常夢到軍營操練,高考壓力過大的人,在很多年後,仍會夢到各種無解的卷子。對諸葛羽來說,他的噩夢就是奧隆戈生涯,只要身體處於疲勞狀態,就會夢到那段日子,而其實那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諸葛羽被稱為異現場調查科的傳奇,不僅是因為他參與過1993年的異能大戰,也並不是因為他在倫敦、香港和上海E科分別辦過很多案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曾在被稱為異能世界最後一個“集中營”的奧隆戈做過囚徒。

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那個叫端木笙的血族女子。諸葛羽對著漆黑的房間發呆了幾秒鐘,披上風衣起身出發。

清晨,諸葛羽趕到南京西路時,繁華的上海剛剛開始蘇醒,不遠處的上海美術館大鐘六點整發出悠揚的鐘聲。

馬路邊停著一部銀灰色的寶來,斜對面是一家24小時便利店,路口被拉起了黃色警戒線。但諸葛羽知道他的時間不多,在繁華的人民廣場芝麻大的事情也會變成大事,何況是人命案。警戒線內,魔法專員羅靈兒架著異能元素收集器掃描整個路口,唐飛用照相機認真記錄著案發現場,蘇七七則負責和其他警務人員串聯。E科所有人都穿著羅靈兒設計的黑色新制服,據說這是在向已故的天才服裝設計師亞歷山大·麥昆致敬。不過大家一致好評,黑色的確就是ECIS該有的顏色。

蘇七七看到諸葛羽,趕忙上前道:“老大,死者是我們ECIS的老探員,腦後有星輝晶體。但是丁奇大叔出差了,缺了法醫,這個東西要提出來有點困難。”

“靈兒。這事你能做吧?”諸葛羽望向忙碌的羅靈兒。

“我可以試試,但傷口接近後腦,很難說晶體會不會損壞。”羅靈兒笑嘻嘻回答。

諸葛羽戴著橡皮手套,小心翻看了屍體,那是個灰色頭發的中年白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被人從身後攻擊,身中三發子彈,一顆在右耳後,一顆在肩頭,一顆在後心。子彈威力很大,屍體的後腦完全被掀開,滿地都是腦漿和鮮血,倒在車邊,很難判斷是剛剛下車,還是準備上車。

蘇七七接著匯報道:“警方的法醫說死亡時間在四點到五點,是早上五點半清潔工人發現的屍體。我聯系上庫房,看了那邊的探員資料,照片和指紋比對確認。他是資深的尋寶探員蘭多夫。三年前去倫敦開會的時候,我去過ECIS寶庫一次,對他有點印象。主管寶庫的舒蘭特先生要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