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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聽了源信好大人和藤原恒親大人的事。”

“可是,聽了應該就不會去吧?明知危險,為什麽有去呢?”

“聽完後,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譏笑信好大人、恒親大人。”

“膽小鬼!”秀時先說。

“真是膽小鬼!”道孝也隨聲附和。

“為什麽不馬上進去救隨從?如果早點進去,或許隨從就不會邊變成那樣了。”

“聽說你們在外頭慌張失措,嚇得一直抖到早上。”

被譏諷的恒親和信好,當然心裏不好受。

“沒嚇得發抖。”

“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那樣做。”

“如果你們也在現場,應該跟我們一樣。”

兩人如此辯解。

“不,我們不會那麽膽小。”

“沒錯。”

“既然如此,那你們自己去試試。”

“對,你們兩人親自到那道觀試試。”

“對呀,你們敢去嗎?”

信好和恒親如此挑撥。

“當然敢!”

“喔!”

道孝和秀時均乘興如此說。

“結果,後果就那樣了。”晴明說。

“原來如此,所以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真的去了那道觀?”

“嗯。”晴明點頭。

當時,信好與恒親也一起去了。

四人各自帶著隨從,分乘四輛牛車,往西前進,傍晚前抵達道觀。

太陽已下上,四周也開始昏暗下來。

“即將夜晚了。”恒親說。

“一會兒就天黑了。”信好說。

兩人聲調都帶著興奮。他們看出秀時和道孝的懼怕。

“嗯,嗯。”

“嗯,嗯。”

秀時、道孝則繃著臉。

信好和恒親愉快地觀察他們的表情,交互說道:“等天再黒一點,才能進去。”

“光是單腳跨進大門內就回來的話,等於沒進去。”

“有道理。進去後,要不要留下可以當證據的物品?”

“喔,好主意!”

“所幸我有綁這信匣的細繩。”

信好從懷中取出一條紅細繩。

“進去後,讓他們兩人用這細繩綁在柱子上?”

“明天天亮後,再派人來查,看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是否如約進去了。”

“道孝、秀時兩人這能有氣無力地點頭。

“嗯,嗯。”

“嗯,嗯。”

他們因一時逞強而自告奮勇,一旦到了現場,就無精打采。若有適當借口,真想打道回

府。

而信好、恒親兩人心情也很復雜。

對他們來說,道孝和秀時若能打消主意是再好不過了。硬逼對方,要是對方真的進入道

觀且無事歸來,這下遭眾人譏諷的則是自己。

四周已昏暗,入夜了。

事前帶來的火把,正在燃燒。

“可、可是,這樣做好嗎?”道孝問。

“什麽好不好?”恒親道。

“如、如果我們真的進去,在柱子綁上細繩又回來,難堪的可是你們喔。”道孝說出恒

親、信好的擔憂。

“那、那不成問題。”信好的回答,也是一種逞強。

勢成騎虎,雙方都無法打退堂鼓了。

而且,兩人也真的鉆進大門進入道觀。

西京——

這一帶本來就人家稀少,樹木叢聚。

入夜後,除了一行人外,不見其他行人來往。

兩人進入道觀,地面滿是知風草、烏斂莓等夏草,兩人必須撥開這些高及腰部的雜草,

方得前進。

“喂,喂!”道孝喚住走在前面的秀時。

“什麽事?”秀時停住腳步,回頭看道孝。

秀時手中舉著火把,道孝懷中藏有細繩。

瞪著秀時的道孝表情十分誇張,雙頰僵硬,在火把亮光映照之下,簡直不成人樣。

“表情別那樣。”秀時說。

“表情?”道孝的表情益發奇異。

“算了。到底是什麽事?”秀時問。

“你、你不怕嗎?”道孝問。

“別問。”秀時道。

“為什麽?”

“問了只會讓人更害怕。”

“看吧,你還不是很怕。”

“當然怕,我哪時說過我不怕了?”

“啊,那我就安心了。”

“喂,你是想讓我害怕,讓自己安心是不是?”

“什麽意思?”

“身旁的人若比自己好怕,自己便比較不怕。”

“沒那回事。”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安心了?”

“說是說了,但意思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什麽意思?”

“我雖然說安心了,但不是為了想說這句話,才刻意問你怕不怕。”

“算了。”秀時說,“我怕的是你的表情。”

“你的表情也很可怕。”

兩人鬥嘴一番後,像是有只隱形冰手在背部撫摩似地,雙頰都抽搐了起來。兩人同時憋

住幾乎脫口而出的悲鳴。

他們面面相覷,默默不語。道孝似乎難以忍受沉默,開口說:“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