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覺(第3/6頁)
“因為聽了源信好大人和藤原恒親大人的事。”
“可是,聽了應該就不會去吧?明知危險,為什麽有去呢?”
“聽完後,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譏笑信好大人、恒親大人。”
“膽小鬼!”秀時先說。
“真是膽小鬼!”道孝也隨聲附和。
“為什麽不馬上進去救隨從?如果早點進去,或許隨從就不會邊變成那樣了。”
“聽說你們在外頭慌張失措,嚇得一直抖到早上。”
被譏諷的恒親和信好,當然心裏不好受。
“沒嚇得發抖。”
“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那樣做。”
“如果你們也在現場,應該跟我們一樣。”
兩人如此辯解。
“不,我們不會那麽膽小。”
“沒錯。”
“既然如此,那你們自己去試試。”
“對,你們兩人親自到那道觀試試。”
“對呀,你們敢去嗎?”
信好和恒親如此挑撥。
“當然敢!”
“喔!”
道孝和秀時均乘興如此說。
“結果,後果就那樣了。”晴明說。
“原來如此,所以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真的去了那道觀?”
“嗯。”晴明點頭。
三
當時,信好與恒親也一起去了。
四人各自帶著隨從,分乘四輛牛車,往西前進,傍晚前抵達道觀。
太陽已下上,四周也開始昏暗下來。
“即將夜晚了。”恒親說。
“一會兒就天黑了。”信好說。
兩人聲調都帶著興奮。他們看出秀時和道孝的懼怕。
“嗯,嗯。”
“嗯,嗯。”
秀時、道孝則繃著臉。
信好和恒親愉快地觀察他們的表情,交互說道:“等天再黒一點,才能進去。”
“光是單腳跨進大門內就回來的話,等於沒進去。”
“有道理。進去後,要不要留下可以當證據的物品?”
“喔,好主意!”
“所幸我有綁這信匣的細繩。”
信好從懷中取出一條紅細繩。
“進去後,讓他們兩人用這細繩綁在柱子上?”
“明天天亮後,再派人來查,看道孝大人和秀時大人是否如約進去了。”
“道孝、秀時兩人這能有氣無力地點頭。
“嗯,嗯。”
“嗯,嗯。”
他們因一時逞強而自告奮勇,一旦到了現場,就無精打采。若有適當借口,真想打道回
府。
而信好、恒親兩人心情也很復雜。
對他們來說,道孝和秀時若能打消主意是再好不過了。硬逼對方,要是對方真的進入道
觀且無事歸來,這下遭眾人譏諷的則是自己。
四周已昏暗,入夜了。
事前帶來的火把,正在燃燒。
“可、可是,這樣做好嗎?”道孝問。
“什麽好不好?”恒親道。
“如、如果我們真的進去,在柱子綁上細繩又回來,難堪的可是你們喔。”道孝說出恒
親、信好的擔憂。
“那、那不成問題。”信好的回答,也是一種逞強。
勢成騎虎,雙方都無法打退堂鼓了。
而且,兩人也真的鉆進大門進入道觀。
四
西京——
這一帶本來就人家稀少,樹木叢聚。
入夜後,除了一行人外,不見其他行人來往。
兩人進入道觀,地面滿是知風草、烏斂莓等夏草,兩人必須撥開這些高及腰部的雜草,
方得前進。
“喂,喂!”道孝喚住走在前面的秀時。
“什麽事?”秀時停住腳步,回頭看道孝。
秀時手中舉著火把,道孝懷中藏有細繩。
瞪著秀時的道孝表情十分誇張,雙頰僵硬,在火把亮光映照之下,簡直不成人樣。
“表情別那樣。”秀時說。
“表情?”道孝的表情益發奇異。
“算了。到底是什麽事?”秀時問。
“你、你不怕嗎?”道孝問。
“別問。”秀時道。
“為什麽?”
“問了只會讓人更害怕。”
“看吧,你還不是很怕。”
“當然怕,我哪時說過我不怕了?”
“啊,那我就安心了。”
“喂,你是想讓我害怕,讓自己安心是不是?”
“什麽意思?”
“身旁的人若比自己好怕,自己便比較不怕。”
“沒那回事。”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安心了?”
“說是說了,但意思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什麽意思?”
“我雖然說安心了,但不是為了想說這句話,才刻意問你怕不怕。”
“算了。”秀時說,“我怕的是你的表情。”
“你的表情也很可怕。”
兩人鬥嘴一番後,像是有只隱形冰手在背部撫摩似地,雙頰都抽搐了起來。兩人同時憋
住幾乎脫口而出的悲鳴。
他們面面相覷,默默不語。道孝似乎難以忍受沉默,開口說:“走、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