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孟串兒的遭遇(第2/2頁)
孟串兒還想到了於小山,她把手伸向自己的褲兜——幸運的是那塊特殊意義的石頭還在。溫潤光滑,包漿細膩,好像是還帶著於小山的體溫一樣。
“好,我等著你的凱旋。但是有一點,你若是敢出什麽事兒,我肯定會饒不了你。我定會把你捉回來,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
這句話忽然從腦海中冒了出來,孟串兒自嘲地苦笑:上窮碧落下黃泉你也找不著我,就這個破地方,屁大的空間,還有兩個拿著AK的光頭的男人在來回溜達。預計門口肯定還有守衛。
“你醒了?”其中一個光頭居然會說英語。可見剛才蘇珊娜跟孟串兒的對話他倆有可能聽到了。
孟串兒沒做啥反應。
“你沒事吧?”
你,沒,事,吧???你被打一槍然後胃穿孔做了手術,剛醒就整個腹腔撕心裂肺的疼痛,不放屁不讓喝水吃東西,這時候槍手——至少跟槍手是一夥的,問一句“你沒事吧?”
孟串兒覺得這是長這麽大遇到的最好笑的笑話,比書上任何一個情節都搞笑。搞笑到她想掐死那個傻了吧唧的光頭。
孟串兒冷哼了一聲然後道:“阿拉的平安在你身上,但是阿拉的平安沒TM的在我身上。”
蘇珊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光頭遂惡狠狠地拿槍對著蘇珊娜:“老實點!米國女人!如果你再做出讓我們不滿意的事情,就送你去見你們的上帝。”
蘇珊娜收起了笑容,眼神流露出非常可憐的恐懼:“別這樣,蘇西查,我不會再笑了。請不要用槍對著我,你們會從我身上得到錢,如果你們殺了我,就沒有錢了,請不要傷害我,求求你們了。”
孟串兒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跟蘇珊娜的待遇是不一樣的,她沒有被繩子綁起來——也有可能因為不綁她也跑不了。
光頭們對她的態度也不像對蘇珊娜那麽蠻橫無理。孟串兒知道這是國家的問題,她來自於中國,這些人看起來並不仇恨中國,但是米國卻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在他們眼裏,所有的米國人都該死。
這一波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雖然穿著阿富汗傳統的服飾,但是他們沒有帶纏頭巾,而且這兩個都是光頭,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
孟串兒很擔心蘇珊娜,所以她開始跟那個叫蘇西查的光頭搭話,試圖為蘇珊娜轉移話題:“蘇西查,你好,我叫孟串兒。你的英語說的真棒,在哪學的?”
“孟搭樂兒(由於口音問題,他說不清孟串兒這幾個字,聽上去就是孟搭樂兒),你好。我在巴ji斯坦上學時學的。”
“白沙瓦?”
“不是,在南邊,小時候。我們學普什圖語、法斯語和英語。你懂法斯語嗎?”
其實他口中的法斯語就是波斯語,阿富han北部盛行這種語言,而南部盛行普什圖語。大多數阿富han人兩種語言都會說,如果這個綁匪來自阿富han北部,並且一直往返於巴ji斯坦,那他將會更願意使用法斯語。
孟串兒搖了搖頭。
“你只會說英語?”
“我的母語是中文。”
“你來自中國?”蘇西查問道。
“是的,那是我的祖國。”
蘇西查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中國很好,中國很大很漂亮。”
“當然,”孟串兒說:“中國人非常友好和熱情,有機會你應該過去看一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你做導遊。”
這是一種很詭異的情景,一個人質在一個破爛流丟的屋子裏跟一個持槍的劫匪談論給他做導遊的事情。
可是孟串兒還是從有限的對話中獲取了一些情況:給她做了手術說明不想讓她死,非常有可能是臨時起意認出了她,從蘇珊娜的言辭中判斷這些人應該會拿蘇珊娜威脅政府然後拿到贖金。
那麽對於自己來說,名氣更大,也就意味著更多的贖金。但是眼前的這個光頭連她是不是中國人都不知道,說明只是個最底層的執行者。
另一個光頭也加入了對話,也是英語,只不過口音不太標準:“如果那裏很好,你來我們國家做什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德哈拉。”
孟串兒因為說了這幾句話,嗓子越法幹燥難受,極度饑渴的情況下,嗓子眼兒裏往上返一股肥皂水的味道,牽扯得嗓子極為疼痛。
但她還是撐著試圖展現一種平和友好的氛圍:“我是來報道戰事的,我是一個記者。蘇珊娜跟我一樣,也是一個記者。我們只是記者,我們尊重你們,我們是中立的。”
德哈拉很是憤怒:“你們是記者,告訴我,為什麽她的國家的士兵會在這裏?為什麽要殺害我們的人民?”
說著說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德哈拉開始變得暴躁,他順手拿過一個搪瓷的水杯朝蘇珊娜的頭上狠狠地丟了過去。然後一步一步逼近蘇珊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