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孟串兒的遭遇

卡尼告訴於小山,孟串兒是完完整整進入塔利ban內部又平平安安出來的人,這就代表她在某種程度上是塔利ban所認可的,雖然稱不上是朋友,但後來孟串兒對塔利ban的一系列報道完美地展現出了老A想要世界震撼的效果。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孟串兒被綁架讓老A非常不開心。

當然這種不開心並沒有到達為了孟串兒可以出動武裝力量的階段,老A是領袖,他懂得怎樣為自己的王國保存實力而不是為一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孟串兒消耗武器。

不過,動用塔利ban的力量查出這件事是哪個王八蛋組織操盤的,給出一個準確的位置信息還是老A願意去做的。

而於小山最最需要的就是這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孟串兒睜開眼睛的時候,身處在一個非常破舊的屋子裏,四面都是泥土墻,天花板由兩根被蟲子磕壞了的木頭支撐著,木頭上掛著個鉤子。

地上坑窪不平,整個屋子就像個烏龜殼,把殼子掀了純粹就是一野地,不然你見過誰家屋子裏有野草,有巖石?

滿是塵土和碎石子的地上鋪著一條暗紅色的毯子,毯子上印著彩色花紋,是由一種類似帆布的粗纖維織成的,孟串兒想起駐地的地下室那條羊駝絨的白色毯子,又想起超哥跟豐隆,瞬間就濕了眼眶。

毯子上面有個枕頭,臟兮兮的暗黃色,仔細一看這枕頭的顏色原來應該是白的,實在太臟了就變成了暗黃色。

整個屋子沒有窗戶,只有一扇用各種樹枝混合制成的破木頭門。緊靠著入口處有一個銀色的金屬桶。

屋子中間有一節舊的車用蓄電池,簡陋地接著一只燈泡。燈泡就掛在天花板那個木頭的來回晃悠的鉤子上,鉤子晃晃悠悠,燈泡跟著晃晃悠悠,昏慘慘的燈光在屋子裏來回遊蕩,像很多無家可歸的亡靈。

從破木頭門透出來的一絲絲亮,可以判斷現在是白天。不過跟黑天沒啥區別,這屋子裏要是沒有燈泡,每個人都得跟瞎子似的。

孟串兒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是整個腹部都在心驚肉跳地疼,腹腔裏的每個器官,每個器官的每個角落都在尖銳地、不間斷地疼痛。

孟串兒嘗試著摸了一下自己,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而伴隨疼痛的還有抓心撓肝的饑餓。太餓了,餓得眼冒金星,見到天花板的燈泡都想吃,並且還渴,嗓子跟冒煙了一樣。

“餓……”聲音一出口,透出的沙啞和疲憊把孟串兒自己嚇了一跳。

沒人搭理她,孟串兒把語言切換成了英文:“有吃的嗎?好餓。”

“你剛做完胃穿孔的手術,傷得不嚴重,但是恐怕你要等到排氣之後才能進食。”

循著聲音孟串兒發現,跟她說話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美女,身穿一件厚厚長過膝蓋的羽絨服,被捆綁著坐在西邊的角落的地上,跟躺在地上的孟串兒遙遙相對。

她身上很臟,天藍色的羽絨服破了好幾個口子,臉上混兒畫的(東北話,形容斑駁的臟。),但是掩蓋不住湛藍的眼睛和白得透明的皮膚。

看出來孟串兒的疑惑,金發美女自我介紹道:“我叫蘇珊娜,是米國駐喀布er的戰地記者。我能聽懂一部分普什圖語,你的傷勢就是我偷聽他們說話聽來的。”

虛弱的孟串兒沖她抱了抱拳,用一個特別古老和中式的問候表達自己對此情此景還能遇到同樣落難同行的同病相憐以及尊重。“我叫孟串兒。”

蘇珊娜笑得很明媚:“我知道,你是那個Tigergirl。”

孟串兒扯動嘴角,勉強地笑了笑:“我現在是不是連水都不能喝?”

“是的,你剛過麻醉的狀態,沒排氣之前不能喝水也不能吃任何東西。”

饑餓、饑渴、疼痛像三個機關槍在輪番突突孟串兒,讓這只一向所向披靡的小豹子有些沮喪。她稍微翻動一下下身體,試圖側臥,後背卻硌在了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孟串兒想到了家人,她一點也不希望她的媽媽在半夜的時候接到總部電話被告知她被綁架了。她也不希望李豐隆和張超的家人面對兩個人連一塊像樣的屍塊都找不到的殘酷。

一想到這裏,她就感到深深的難過,身為戰地記者,她采訪過無數因骨肉至親或死或失蹤而崩潰的家庭,每一個這樣的家庭都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真的不敢想象,現在自己的父母和李豐隆和張超的父母現在會是怎樣的心情,他們一定非常非常的難過,而自己的父母除了難過,一定還萬分焦慮。唯一的女兒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國度,孟串兒在為理想拼搏的每一天,都踏在媽媽和爸爸的心尖上。如此想來,自己真的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