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回真見了(2)(第2/3頁)

“聽起來頭頭是道,但在你心裏從來沒有打算過要為這個利益共同體去妥協,因為你還有諸多的不甘,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糾結是什麽。有一個女人說過一句話,我的一生,都在和異於常人的感覺做鬥爭。你也一樣。”

“別跟我提杜拉斯,當不了作家我也不當妓女,這兩個行當我都沒興趣。”

“一個人在堅定地侃侃而談絕大部分時候只是為了說服自己,試圖說服自己去順從那些不甘心,扔掉那些糾結。但是,孟串兒,看你的書裏面有你的江湖和道義,恩怨和情仇,還有你的單方面轟轟烈烈自以為死去活來的愛情,基本跟我曾經的感覺差不多,以我從文字中對你的了解,你算是個蕓蕓眾生當中經歷過,活明白了的人,所以你界定愛情和婚姻我不得不承認,在現實中是沒問題的,但卻不適用於我們,我們要的不是謊言沒有欺騙不是或者不僅僅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和琴棋書畫詩酒茶,是乍見之歡也是久處不厭,是危難時候的生死與共相互扶持,是脆弱的時候對方托起你的下巴,扳直你的脊梁,命令你堅強,並陪伴你左右,共同承受命運。那裏面除了愛,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以及銘心刻骨的恩情。更是一種信仰,而婚姻是信仰的契約,如果沒有信仰,這份契約屁都不是。”

“我承認,你說得對,也正是我所想所不甘所糾結,但我們又生活在如此的現實中,你睜眼看看,這世界有多少夫妻同床異夢卻也可以相伴到老?又有多少癡男怨女在以為很深地愛過之後忍受不了平淡瑣碎轉而爬上別人的床?還有多少在重大利益和災難面前分崩離析甚至不惜相互井軋算計致對方入獄?更有多少昨日黃土隴頭埋白骨,今朝紅綃帳底臥鴛鴦?”

“你說的都是現實,而這種現實是你如果面對那個睡得跟豬一樣的直男癌男人妥協了,就一定會面對的悲涼。而我們不會給自己這樣的機會,哪怕一世不甘也至少心安,哪怕一世糾結也不去適應那種掙紮,哪怕一世的終點我們只能孤單的為自己埋葬,也絕不為虛無的繁華委身入皇陵。”

孟串兒端起酒杯把最後的一點白酒兩個人分了,碰了一下杯子說:“你TM真是於小山,就是這個我認為的人。謝謝。”喝完酒,她說去一下洗手間,當她站起來轉身時於小山隱約中看見她眼神中的點點淚花,這是一個女人的感傷,外人不便多說。

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他們忘卻了時間,不知已經喝了多久,外面的彩燈都亮了起來,在夜色中星星閃閃的。那個熊樣兒還在那裏呼聲震天的睡著,於小山遠遠的看著覺得心生羨慕,一個人如果能活得完全現實不尋思不苦惱不糾結那絕逼是一種幸福。

雖然沒有幾個人能做到,但大部分的煩惱也是來自現實和欲望的不甘心,這從來一個角度來看也是一種希望和追求。不像於小山和孟串兒他們所追求的是那麽的虛無,追沒有方向,抓沒有角度,想沒有目標,能怎麽樣?只能傻了吧唧的渴求著等待著。

於小山喊服務員要了兩瓶紅酒,還要了紅酒杯,倒上兩杯,孟串兒走了回來,臉和頭發有些濕漉漉的,看樣子剛洗過。於小山端起紅酒杯說:“想起一句話,送給你。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種生活。”

孟串兒端起酒杯笑了笑說:“換紅酒啦?好。我也喜歡尼采,回敬一句,每一個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對生命的辜負。來,幹杯!”

於小山放下酒杯點了根煙說:“我發現你閱讀量不小啊,基本上我難不住你。”

“跟我比閱讀量,我還沒服過誰,多少苦逼朝天的日子都是一堆破書陪我度過。要不然咱倆比比,一人一句,誰跟不上就喝酒,跟得上就一起喝。別人劃拳或者對對子,咱倆也整點文雅的?”

於小山說:“好,你不是想比什麽閱讀量,只是怕酒入柔腸無緣由而尷尬,來吧!我於小山舍命陪孟串兒。”

“說透了就沒意思啦!接著!我是自由的,那就是我迷失的原因。”

“你活著的時候應付不了生活,就應該用一只手擋開點兒籠罩著你命運的絕望,同時,用另一只手記下你在廢墟中看到的一切。”

孟串兒端起酒杯說:“來,為了卡夫卡共同幹一個。”

喝完酒於小山說:“最糟糕的是不在於這個世界不夠自由,而是人們已經忘記了自由。”

孟串兒想了一會兒說:“我曾經特別喜歡的一本書,昆德拉的在別處,我想想啊!我喜歡哪一句。這是一個流行離開的世界,但是我們都不擅長告別。”

他們端起杯,又喝一杯,孟串兒接著說:“請你把心交給我,與我為伍,這個世界太殘酷,我有些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