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涯海角(第4/7頁)

晏紫蘇見他開起玩笑,甚是歡喜,笑吟吟地更加嬌媚動人,啐道:“它們若是看見你這只大笨熊只會坐倒在地,還要我這小綿羊抱來抱去,就更覺得古怪啦!”

蚩尤面上一紅,頗為尷尬。他桀驁不馴,自恃狂野丈夫,但現下非但不能動彈,還要這嬌嬌弱弱的妖女照顧,確是頗為荒唐古怪之事。晏紫蘇見他神色突轉黯然,心下微微後悔,當下笑著岔開話題。

西風狂猛,晏紫蘇逆風飛行幾日,逐漸疲憊不支。這日在空中恰好撞見幾只朝南飛來的雪鳥禽龍,當下抓住一只,以蠱蟲控制其腦,騎乘禽龍繼續西飛。

一路西去,雖然荒涼苦寒,但兩人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在這浩瀚無邊的冰雪高原,遠離大荒,遠離了彼此的陣營,那些過往恩怨都變得飄渺淡薄起來,如此微不足道、輕如雲煙。在這死一般沉寂的世界裏,沒有什麽比此刻身邊的這個人更加重要了。

天氣漸轉惡劣,風雪交加,蚩尤的心情卻逐漸地好轉起來,焦躁狂野的雜念,仿佛也如同冰雪一樣沉澱下來。只是周身斷骨在極寒之中越來越加疼痛。

晏紫蘇似乎也判若兩人,雖然依舊每日變幻臉顏,但態度卻越來越發溫柔。蚩尤生平之中,從未有一個女孩如此細心而體貼地照料過他,想不到這第一個,便是將自己幾次三番害得生死兩難的女魔頭。有時蚩尤常常會想,在這妖女變幻的容顏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但花無百日好,月有盈缺時,晏紫蘇隔三差五仍會莫名其妙地大發脾氣,尤其當蚩尤沉思,回想某些往事時,晏紫蘇便會突然嗔怒,一腳朝他斷骨傷痛的地方踢去。正當他痛不可抑,驚詫惱怒之時,她常常又會格格脆笑,回嗔作喜,滿臉春花似地替他按摩。那溫柔甜蜜之意倒令他受寵若驚,面紅耳赤,心下納悶不已。那被強擄來做為坐騎的雪鳥禽龍見狀,則每每眯起雙眼搖頭晃腦,嗷嗷亂叫;也不知是幸災樂禍呢,還是與蚩尤一齊感嘆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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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風和日麗,晴空萬裏,雖然仍是徹骨冰寒,但比起前幾日已大為好轉。兩人繼續朝西飛行。高空中吹來的狂風,竟帶著微微的鹹意,隱隱聽見隱約的濤聲。蚩尤在晏紫蘇懷裏的乾坤袋中,正自打盹,迷迷糊糊以為自己又作起東海的美夢,忽然聽見晏紫蘇叫道:“呆子!咱們到啦!”聲音極是喜悅。

雪鳥禽龍的歡鳴聲中,蚩尤被晏紫蘇從袋中拉將出來,放眼望去,大吃一驚!

藍天紅日之下,緲緲碧海,無邊無際。遠處海天交接處,白雲翻湧,急速飛揚。時值正午,漫海金光耀眼,照得蚩尤頭暈目眩,心中卻是說不出的驚奇歡喜。

低頭掃望,腳下大地冰雪斑駁,綠意隱隱。起伏的土丘上,矮矮的灌木寥落生長。岸邊黑礁錯落,海鷗飛翔。道道白色的浪花層層疊疊地湧向灰白色的泥灘,呼嘯著,沖刷著,瞬息倒退;後面的雪浪飛速沖湧,將先前的泡沫刹那淹沒。

晏紫蘇俏臉上光彩飛揚,笑道:“這裏便是天涯海角了。”蚩尤登時明白,自己二人眼下竟是在西海之涯。突然一凜,難道這妖女竟是要將自己擒給西海老妖嗎?

晏紫蘇嘆息道:“呆子,若要將你送與老祖,前幾日直接往密山去便是,何苦兜這麽一個大圈子?”

蚩尤被她點破,登時不好意思,嘿然而笑道:“眼下已到了海角,究竟要做些什麽,總可以說了吧?”

晏紫蘇抿嘴笑道:“你隨我來便知道啦!”驅鳥向下沖去,在海邊礁石下落定。抱起蚩尤,跳落到泥灘上,將他輕輕放下。突然伸手剝他的衣服。

蚩尤吃了一驚,叫道:“你幹什麽?”

晏紫蘇格格笑道:“想瞧瞧你的裸體,不成嗎?”纖手靈動,轉眼便將熊皮衣從他身上剝離。蚩尤驚怒交集,掙紮著想要將她推開,但方一用力,全身疼痛欲碎,癱軟無力。

晏紫蘇臉蛋嫣紅,柔聲笑道:“乖乖的別動。”雙手輕輕一扯,將他的底褲也拉了下來。

蚩尤驚怒欲狂,險些暈去。心中大罵,口中卻是氣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一陣海風吹來,透骨清寒。晏紫蘇眼波流轉,極快地偷瞥了一眼他的身體某處,臉頰瞬息酡紅,吃吃笑道:“臭小子,今日才算扯平了。那日在山上樹林裏?你可沒少偷看姐姐洗澡。”

蚩尤一愣,突地想起當日初見她時,尾追到林中,無意窺視到她洗浴的情形,登時臉紅心跳,尷尬無語。腦中忽然閃過她在月色中雪白妖嬈的浮凸身影!驀地熱血賁張,某處竟倏地昂然挺立。

晏紫蘇“啊”地尖聲驚叫,猛地閉上眼睛扭過頭去,素手抓起他的底褲,胡亂地蓋在那物之上,驚惶之下,指尖不小心碰到,兩人又是齊聲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