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藍田花媒(第4/6頁)

肌膚方一相觸,纖纖身子微微一顫,低聲道:“拓拔大哥!”意亂情迷,雙臂不自覺地往他脖頸上摟來。這姿勢從前也不知有過幾千幾百遍,早已熟練已極,不等他掙脫,便已緊緊纏住。

霓光晃照著她的俏臉,雙頰如醉,水汪汪的眼睛如春波蕩漾,嬌媚不可方物。拓拔野心中劇跳,喉嚨象被什麽扼住了,下意識地伸手想將她推開,雙手卻按在了兩團豐滿柔軟之物上。

纖纖顫聲低吟,周身登時如棉花般癱軟。

拓拔野腦中“嗡”地一響,隔著薄薄的絲帛,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急劇起伏的胸脯,熱得象火,透過指掌,將他體內苦苦壓抑的欲焰瞬間點燃。心旌搖蕩,再也按捺不住,驀地低頭往她唇上吻去。

四唇交接,香津暗渡,他全身熱血更如巖漿炸湧,展臂將她緊緊箍住,翻身抵壓在壺壁上,貪婪而恣肆地輾轉吮吸,恨不能將她碾為碎片,吞入肚裏……

四周霓光怒舞,紛亂迷離,陰陽五行氣浪滾滾奔卷。他天旋地轉,什麽也記不清,什麽也想不起了,狂猛的欲焰一浪高過一浪,海嘯般將他徹底地吞噬拋卷,跌宕在迷狂與極樂的兩極……

※※※

煉妖壺嗡嗡輕震,無數道細微的絢光從壺身與兩儀鐘的接縫離甩而出,映得四壁幻彩流離。

縛南仙嘴角微笑,將神壺變小,托在掌心,低聲道:“傻小子,娘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等到生米煮成熟飯,親家母想不認你這新任駙馬也不成啦……”

話音未落,忽聽廊外有人高聲道:“西王母駕到!”她微微一怔,這可真叫“說打雷,便閃電”了!正待收起煉妖壺朝窗外躍出,瞥見地上那氣息奄奄的火仇仙子,妙目微眯,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突然有了個主意。

當下將煉妖壺用隱身紗重重纏縛,塞到衣櫥角落,又掏出晏紫蘇給她的人皮面目,貼罩於臉,弓身蜷縮在淳於昱旁側。

“嘎”地一聲,銅門開啟,燈光晃動,西王母白衣鼓舞,在兩行宮女、侍衛地夾護下走了進來。

瞥見屋內空空,窗子搖蕩,地上躺了兩人,卻獨不見公主,眾人心中齊齊一沉,叫道:“公主!公主!”搶身奔走搜尋,卻哪有她的身影?

辛九姑亦冷汗涔涔,只道果真發生了什麽變故,上前扶起縛南仙,顫聲道:“桃姑,公主呢?”

連叫了幾聲,縛南仙方才徐徐睜開雙眼,呻吟道:“火仇妖……妖女……和帝鴻……搶走公……公主……”她原本便經脈震斷,稍一運氣,立即臉色慘白,汗珠滾滾,看來殊為逼真。

“帝鴻!”眾人無不大駭,今夜昆侖刺客叠出,隱跡三年的帝鴻又突然現身,都道是鬼國妖孽為了攪亂婚禮而來。西王母生怕公主有失,布置完畢便匆匆趕來,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西王母上前把住縛南仙脈門,凝神探掃,見她奇經八脈斷毀大半,體內伏藏了不少奇異的蠱毒,身邊躺著的那女子赫然又是南荒妖女淳於昱,臉色微變,登時信了大半。

當下翻手取出金光照神鏡,照向淳於昱頭頂,低喝道:“妖女,帝鴻將公主劫到哪裏去了?再不說出來,叫你形神俱滅!”

淳於昱尚存一息,被她真氣綿綿輸入,神智稍轉清明,恍惚中瞧見鏡子中的自己,發鬢蓬亂,臉色蒼白,渾身鮮血斑斑,心中一陣淒苦絞痛,蚊吟似的低聲笑道:“生有何歡,死復何懼?我的命賤如草芥,又何必汙了王母娘娘的手?”

擡眼望向她背後的虛空處,神色漸轉溫柔,咳嗽了幾聲,微笑道:“娘,娘,女兒來陪你啦……”

西王母一凜,待要運氣相救,淳於昱螓首微微一搖,睜著雙眼,笑容已然凝結。她死意已決,畢集僅存的念力、真氣,催發“子母噬心蠶”,縱是十巫在此,也無回天之力了。

眾人又驚又怒。縛南仙更是大感意外,原以為這般一來,便可不著痕跡地讓金族群雄查探出姬遠玄的真面目,迫使西王母與他決裂敵對。想不到火仇妖女寧可自戕也不肯出賣殺死她的負心郎,早知如此,剛才便索性一口咬定是姬遠玄擄走纖纖了。又是失望又是懊惱。

只聽有人恨恨道:“公主讓帝鴻劫走,這妖女又中了‘斷木春藤訣’,必是帝鴻臨走前殺人滅口,所下的毒手……”

又有人怒道:“不錯!眼下大荒中能使出這等威力‘春藤訣’的,除了誇父,便只有蚩尤和那失蹤了幾年的拓拔小子!這些妖孽害死陛下不算,還想加害公主,他奶奶的,老子和他拼了!”

眾人哄然,憋抑了半年多的怒火都在這一刻迸爆出來,紛紛要求西王母立即封鎖昆侖山,嚴查七星驛站。

縛南仙大凜,這下可真叫弄巧成拙了!不但斷絕了唯一的人證和線索,還讓拓拔和蚩尤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若是讓西王母發現拓拔野與纖纖藏身壺中,他這帝鴻的嫌疑真是跳進東海也洗不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