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Ⅶ(第4/8頁)

“多謝。”我說,這時我心中又升起一個疑問,但我決定此刻不去問它。為了大家著想,我用這句話作為結尾,“你覺得他需要更多的毯子嗎?或者別的東西?”

傑拉德向我舉杯,然後喝了一口酒。

“很好。好好照顧他。”我說道,然後用手覆蓋住了傑拉德的主牌。

“布蘭德似乎狀況不錯。”我說,“傑拉德不記得老爹說過什麽話,可以將他的離去和影子的擾動直接聯系起來。我很想知道布蘭德恢復意識後,會告訴我們什麽。”

“如果他能恢復意識的話。”朱利安說。

“我想他會的,”我說,“我們都受過很重的傷。我們的生命力是很少幾件值得信賴的事物之一。我猜他早晨就能開口說話了。”

“你準備怎麽處理兇手,”他問道,“如果布蘭德指認出他的話?”

“審問他。”我說。

“那麽我很樂意負責這個部分。我現在覺得這次你也許是對的,科溫,而且那個刺傷他的人,也許同樣要為不斷的圍攻,為老爹的失蹤,為凱恩的死負責。所以在我們割斷他的喉嚨之前,我會盡情享受審問他的過程,另外,我也樂意負責最後的工作。”

“我們會記著的。”我說。

“也包括你在內,科溫。”

“我知道。”

“我有幾句話要說,”本尼迪克特插話進來,把朱利安的反唇相譏憋了回去,“現在,我很擔心敵人的力量,還有它們昭然若揭的意圖。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數次與他們遭遇,知道他們對鮮血的渴望。現在就當你那個女孩黛拉的故事是真的,科溫,她最後的那句話似乎足以概括他們的想法:‘安珀必亡。’不是征服、奴役,或是教訓一下。滅亡。朱利安,你不介意統治安珀,對嗎?”

朱利安微笑起來。

“也許明年吧,”他說,“今天不行,謝謝。”

“我的意思是說,我相信你——包括我們所有人——會雇傭軍隊,或是爭取盟友,來搶奪王位。但我不相信你會雇傭一支強大到本身就是個大麻煩的勢力。不會是一支傾向於毀滅而非征服的勢力。我不相信你、我、科溫,或是其他人真的想毀滅安珀,或是願意和有這個意圖的勢力賭博。因此我不太相信科溫那個‘我們之中有個人是幕後黑手’的想法。”

我只能點頭。我確實沒想到自己的推理鏈中有這個薄弱環節。當然,還有很多未知要素……我可以提出其他解釋,比如蘭登之後所說的那些,但猜測什麽都證明不了。

“也有可能,”蘭登說,“我們中有個人找來盟友,但卻低估了他們的實力。也許現在兇手和其他人一樣為此冷汗涔涔。他可能已經無法讓事態停歇,就算他想也沒用。”

“我們可以給他這個機會,”菲奧娜說,“讓他現在把盟友供出來。如果蘭登的猜測是正確的,那麽假如朱利安不堅持要割他的喉嚨,其他人也同意的話,他也許會回心轉意。他當然再也沒機會登上王位,但在此之前,他顯然也沒有這個希望。他可以留下性命,也為安珀省下一點麻煩。有人同意這個方案嗎?”

“我,”我說,“如果他全都交代清楚,那麽我會留下他的性命,當然他將在流放中度過一生。”

“我同意。”本尼迪克特說。

“我也是。”蘭登說。

“有個條件,”朱利安說,“如果他不用為凱恩的死直接負責的話,我同意。否則免談。而且他必須提出證據。”

“活著,流放,”迪爾德麗說,“好的,我同意。”

“我也是。”弗蘿拉說。

“還有我。”莉薇拉附和道。

“傑拉德應該也會同意,”我說,“但我真想知道布蘭德是否和我們的想法一致。我覺得可能不是。”

“讓我們問問傑拉德,”本尼迪克特說,“如果布蘭德挺過來,堅持要復仇的話,兇手起碼知道他是唯一需要規避的敵人——而且他們可以自己處理這些問題。”

“好的。”我抑制住心底的些許疑慮,再次聯系傑拉德,他也同意了。

所以我們站起身,以安珀的獨角獸之名,發下如前的誓言——朱利安的誓言有個額外條款——並且發誓背約者將被強制流放。說實話,我覺得這沒有任何意義,但看到兄弟姐妹們同心合力做一件事,總讓人覺得高興。

在此之後,每個人都強調自己會在宮殿過夜,仿佛在暗示沒人害怕明天早晨布蘭德可能會說的話——更是在暗示沒人想要離開。行刺家庭成員這種事不會被忘記,就算布蘭德晚上去見了死神也一樣。我沒有更多的問題要問,同時也沒人借著誓言坦誠自己的罪行,所以我靠在椅背上,聆聽著其他人的話語。聚會失去中心,變成一系列對話和交流,其中一個主要的話題就是試圖重現藏書室當時的情景,每個人所在的位置,以及每個人有機會下手的原因,當然——除了發言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