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咒(第2/6頁)

“哦?!”鐘晴開始努力地想象著這個地方被蓋上一層雪會是什麽模樣。

連天瞳緩步走到枯樹前,撫摸著粗糙的樹皮,說:“每到降雪之時,此樹便會開出滿枝紅花,映襯雪上,卻是凡間難得一見的奇景。”

“這個樹會開紅花?”鐘晴的腦海裏似乎對她說描述的景象有了些許概念,“紅花,白雪……搭在一起好像是挺好看吧……”

連天瞳背過身,整個人舒服地靠在樹幹上,問鐘晴:“你可還記得我曾說過,將守陵之職交給我的那個人?”

“記得啊,你還說過那個人對你亦師亦友。”鐘晴扣了扣樹幹,對這棵會在冬天開花的樹很是好奇,順口問道:“怎麽突然提到這個人?”

“當年,我就是在這裏遇見他的。”連天瞳垂下了眼簾,緩緩道:“我的名字,也是他給的。”

“什麽?”鐘晴收回放在樹上的視線,走到她面前,“你說你的名字,連天瞳,是這個人給你取的?”

“是。”連天瞳點頭,直起身子,望著頭頂上的樹枝,“不僅給了我名字,還教會我許多本事。伏魔誅邪,陣法口訣,你曾見過我使出的種種,大都是來自於他的傳授。”

“真的?”鐘晴吃了一驚,忙問:“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這個人的本事豈不是更驚人?!”

連天瞳笑笑:“其實,從結識到分別,不過短短一月時間,我只知他是秦陵守陵人,還是一位將軍。如此而已。”

“還是個將軍啊!”鐘晴腦中頓時出現了一個戰甲披身,策馬揮劍的高大形象,心頭不由肅然起敬,脫口而出:“原來你師傅是這麽一號人物,難怪你那麽剽悍。”

“當年,我與他分別前的一晚,他曾贈我幾句話。”連天瞳走到枯樹朝東的那面樹幹前,看著眼前這片灰褐的樹皮,說:“上半厥,我看了。而後半厥,他卻囑我在遇到我該遇到的那個人之後,再回來此地觀看。我說的故人所留之物,就是這兩句話。”

“兩句話?”鐘晴越聽越玄,“究竟什麽意思啊?”

連天瞳伸出手,衣袖朝樹幹上一揮,如一片輕紗略過,那粗糙的樹幹上竟現出了幾行紅字。

“自己來看罷,隸書應該不難辨認。”

她退開一步,給鐘晴讓出了一塊地方。

鐘晴狐疑地走上去,把臉湊近了一看——

少年郎,掌生劍。紅似血,勝驕陽。

短短十二個字,不知是用什麽方法寫成,晃眼一看是刻在樹幹之上,但是細看才發覺,其實這幾句話是浮在離樹幹小半寸遠的空氣中的,呈波浪狀微微起伏著。

標準的隸書,鐘晴每個字都認得清楚。

反復念叨了幾遍,他問:“這話有什麽玄機嗎?”

“這是他贈與我的預言。”連天瞳的手指輕輕撫弄著這些奇異的方塊字,“他說,預言中的男子,於我而言,是極重要的人。”

“你師傅還會預言未來?”鐘晴乍舌,又把這幾句話讀了一遍,心頭突然冒出一點點酸意,“對你很重要的人,哈,難道是你的真命天子?!”

“這‘重要’二字,含義太深,我琢磨了許久,也不知究竟所謂何意。”連天瞳搖頭,“我也曾問過他,他確不明示,只讓我遇到這個人之後,再回來看他留給我的下半厥預言。”

“下半厥?!哪兒呢?”鐘晴圍著大樹繞了一整圈兒,“沒看見呀!”

“要看見,憑我一人之力是不行的。”連天瞳將手掌平放在字下的樹幹上,“需要預言中人與我共同出手,方能去掉遮住下半厥的封印。呵呵,想來是我這位師傅怕我偷看罷。”

“啊?!那不是白來了嗎?預言裏那個家夥,人在哪裏啊?你又沒把人給帶來。”鐘晴轉過身,一本正經地說。

看見鐘晴這個表情,聽見他說這種話,向來冷靜的連天瞳再也忍不住了,曲起食指在他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

“你怎麽就比驢還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