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逢幽靈船2(第3/4頁)

雖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機會實踐過這個新法術,但是除了這個,鐘晴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有效的方法了,他的靈力還不夠高深到可以直接從濃重的鬼氣中辨別出活人留下的生氣。

睜開眼,鐘晴呲牙咧嘴地看著手指上冒出的血珠,心想這次回去定要一次性抽它一袋子血出來留備後用,免得一遇到要畫符就得現咬手指,疼得要死。

鐘晴把手指摁在地上,以帽子為中心不假思索地地劃拉起來,頗具龍飛鳳舞之勢。

在點上最後一筆之時,鐘晴的手忽然停住了,這一筆的勾是往左還是往右呢?好像是右邊吧,轉了轉眼珠,鐘晴瀟灑地把手指往右一揮,完成了自己的第一張“尋人符”。

帶著一點點得意之情,他又將雙手置於膝上,捏訣念動咒語。

隨著他嘴唇的翻動,只見一縷淡淡的白氣從藍色的帽子裏裊裊而起,被注了生命一般朝走廊的另一端飄去。

見狀,鐘晴大大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幾個應該還尚在人世。

他不敢怠慢,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緊跟著這縷白氣朝前跑去。

穿過走廊,又越過一個類似宴會大廳之類的場地,再上了一座旋轉樓梯,七拐八繞,白氣最終在另一條走廊的盡頭停了下來,來回旋了幾個圈後,一頭鉆進了雕滿玫瑰花紋的墻壁裏沒了蹤影。

攆到白氣消失的地方,鐘晴瞪著面前堅硬無比的大理石墻壁,一下子沒了輒。

這可怎麽是好,他們不會是在這墻壁後頭吧?!

鐘晴走上前,伸出手在墻壁上東拍拍西敲敲。

可是,察看了半天,雙手都快拍腫了,他也沒有半點收獲,不高也不低的墻壁仍然紋絲不動地擋在眼前,沒有絲毫破綻可尋。

難道那玩意兒帶錯路了?

鐘晴揉著生疼的手掌,正氣惱地想著,卻冷不丁聽到了一陣傳自墻內的奇怪響動——

叮……叮……叮……

像是不知名的金屬物品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相互撞擊所發出的聲音,清脆的,帶著回音。

鐘晴豎起耳朵,幹脆整個人都貼在了墻壁上,想把從墻裏傳出的動靜聽得更加真切些。

果然,墻壁裏的響動越來越大,叮叮之聲不僅不絕於耳,反到感覺離自己越來越近,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從墻壁的另一面朝自己沖過來一般。

當鐘晴覺察到撲面而來的危險想抽身退開時,他卻發現自己不能動了。

從上到下,整個身體仿佛被潑了強力膠似的,緊緊粘在了冰冷的墻壁上。

鐘晴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想把自己拉下來,卻始終不能動彈分毫。更麻煩的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霸道力量也來湊熱鬧,像無數雙看不見的大手一樣,拽住鐘晴死命地往墻壁裏拖。

“喂!喂!哪個不要命的在拖我!快放開我!混蛋!放手!!”鐘晴哪裏都不能動,除了嘴巴。

然而,他的嘴巴也沒能幸免多久。

堅硬的大理石霎時成了觸不到底的沼澤,鐘晴越陷越深,綿軟如稀泥的物體漸漸將他整個人吞入其中,他想喊,奈何眼耳鼻口都被堵住了一般,哼一聲都不可能,窒息與黑暗是他唯一能感覺到的東西。多年前他曾被一群惡鬼拖入鬼洞,那種讓人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惡心的憋悶,同現在的感覺極其相似。

不消十秒,鐘晴從墻壁裏消失了。

撲通!

哎喲!

一聲悶響後緊跟著一聲慘叫——

兩米高的墻頭栽出了一個人來,四仰八叉地砸在地板上,摔得金星亂冒,脫離身體的所有意識都被痛覺給拉了回來。

鐘晴喘著粗氣,揉著幾乎被地板磕脫臼的下巴,罵罵咧咧地撐起身子坐在地上。

自己這是落在什麽鬼地方了?!

他一邊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一邊轉動酸痛不已的脖子,四下打量著自己的降落點,越看,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很是寬敞的一個房間,擺放著全套十七世紀歐式風味的家具,茶幾,沙發,櫃子,乳白色的,鑲著金色的花邊,貴氣十足。一大束盛放的紅玫瑰,帶著點點晶亮的露水,端端插在茶幾上的古董花瓶裏,甜絲絲的暗香充盈一室;正對面的一方壁爐,竟有紅紅的火焰跳躍其中,映得不遠處的玫瑰色落地窗簾越發鮮艷奪目;還有一張看上去又軟又舒服的躺椅,擺在壁爐前方,悠閑地搖晃著,發出有規律的伊呀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