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6頁)

  陳靖仇心想也是,三人便下了底艙。這等頭等大船,底艙亦是大得難以想象,一堆堆盡是柴米油鹽之類,既做壓艙用,也是日常用品,堆積如山。陳靖仇一見便傻了眼,低聲道:“大哥,這……這怎麽找法?”

  小雪在一邊突然道:“陳大哥,張大哥先前說,那狗皇帝拿了神鼎做鎮艙之物,應該不會和這些柴米油鹽放在一塊兒,會辟出單獨一塊地方的。”

  張烈贊許地點了點頭道:“小雪姑娘說得極是。小兄弟,你是鬼谷門下,應該知道八卦方位吧?”

  陳靖仇道:“啊,神農鼎應是五金之器,八卦中乾兌兩方都屬金,那麽是在乾方或在兌方了?”

  張烈道:“狗皇帝自命天子,乾屬天,龍飛九五,他才不會放在兌方。”說著指了指乾位道,“所以定在那邊。”

  到了乾位,果然那裏有一間小室,但門上掛著一面大銅鎖。陳靖仇正待拔劍,張烈卻伸手抓住銅鎖,輕輕一扭,“哢嚓”一聲輕響,這銅鎖立被扭斷。他推開了門,陳靖仇一個箭步進去,忘情地叫道:“就是這個嗎?”

  這間小室裏,布置得異樣豪華,四壁都有掛毯,當中有個台子,台上放著一尊大銅鼎,四足兩耳,古色斑斕。張烈閃身進來,見了這尊銅鼎,沉吟道:“神農鼎向來是拓跋部親族守護,我也未曾親睹,但看樣子只怕是了。”

  小雪還不曾見過這種銅鼎,見鼎身布滿了花紋,輕聲道:“陳大哥,這鼎上有不少花紋啊。”

  陳靖仇道:“這個叫饕餮紋,古鼎皆是如此。”一說到饕餮,陳靖仇便想起因為饕餮封在了伏魔山的師父,臉上又是一陣陰雲。小雪走到鼎前,小聲道:“只是這鼎這麽大,怎麽拿走?”

  這鼎看樣子足有千斤,陳靖仇是絕對舉不起來的。他看了看張烈,張烈已彎下腰,抓住了鼎的兩只足,奮力一擡,這鼎晃了晃,被舉了起來。陳靖仇見張烈竟有舉鼎之力,更吃一驚,但心中憂慮更甚。張烈縱能舉起大鼎,但絕對帶不下船去。張烈顯然也是這般想,他試了試分量後,又放回原位,搖了搖頭道:“不成,太笨重了,我也扛不了多久。”

  張烈都帶不走這大鼎,陳靖仇更是茫然。難道找到了神農鼎,卻又束手無策嗎?他正在躊躇,張烈道:“小兄弟,你不是只須用此鼎煉藥嗎?先煉成了藥再說。”

  陳靖仇道:“只是這鼎……”

  張烈笑道:“這個另想良策,眼下煉藥要緊。你是要生火點燃吧?”

  陳靖仇點了點頭,張烈已從壁上撕下掛毯,道:“我來給你生火。只是要快,煙氣一起,多半就要被人發現了。”

  陳靖仇見張烈為了自己,放棄了將鼎帶走的打算,更是感動。公山夫人給他的方子他早已抓好了藥,便從身邊摸了出來,正要倒入鼎中,小雪這時見一只鼎耳有點歪,伸手去摸了摸。誰知她剛一碰,那只鼎耳“砰”的一聲掉了下來。小雪嚇得臉色煞白,低聲道:“陳大哥,張大哥,我只是碰了碰……”

  這鼎耳一掉,張烈亦是臉色一變。他從地上撿起鼎耳,小雪還在囁嚅地道:“都是我不好,我把鼎搞壞了,嗚嗚……”眼淚已然淌了下來。

  張烈嘆了口氣道:“小雪姑娘,別哭了,不關你的事。”

  陳靖仇見鼎耳掉了下來,亦是一驚,又聽張烈這般說,詫道:“大哥,還能修好嗎?”

  張烈道:“修好也沒用,這鼎是假的。”他拿著那段斷下的鼎耳遞給陳靖仇,“你看這斷口,很新,只是燒焊上去的。神農鼎乃是上古奇器,渾然一體,刀劍不能傷,小雪姑娘碰一碰哪會碰壞。”

  一聽這神農鼎是假的,陳靖仇呆住了。一路追查,費盡千辛萬苦,沒想到找到的是個假鼎。他道:“那真鼎呢?”

  張烈沉吟道:“只怕,那狗皇帝也怕人來搶奪,弄了個贗鼎來掩人耳目……噓,有人來了!”

  陳靖仇側耳聽去,果然聽得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只是一個人。他們閃在門後一動不動,片刻,聽聲音已到門前,不等那人發現銅鎖已壞,張烈已閃身出去,探手一抓,將門外那人抓住脖頸拖了進來。那人突然被張烈抓住了脖子,拼命掙紮,但哪裏抵得過張烈的舉鼎神力?雙足亂蹬,眼睛已經泛白。張烈也怕把這人抓死了,低聲道:“不許聲張,否則就宰了你!”那人雖然氣都喘不過來,耳朵倒還沒毛病,拼命點頭。

  陳靖仇見這人穿了一領太監的服飾,張烈放開了他,他還不住地在喉嚨口揉搓。等他回過氣來,張烈道:“小太監,你來得正好,我問你,這鼎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