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7頁)

  張烈道:“玉兒這別扭丫頭,又惹事了!她居然偷聽到了赫連勃向我匯報,竟然自己去奪神農鼎去了!”

  陳靖仇吃了一驚。張烈說過,雖然宇文太師和神農鼎不在一處,但看守神農鼎的定然不是易與之輩。當初拓跋玉兒險些傷在了高尉官手上,而高尉官在隋軍中僅僅是個小軍官,看守神農鼎的肯定要比高尉官厲害得多,她一個人怎能對付得了?饒是張烈神機妙算,算無遺籌,此時仍是大感躊躇。

  陳靖仇道:“張大哥,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即刻動身,前去接應玉兒姑娘。”

  張烈沉思了一下,道:“如此還是不太妥當。這樣吧,我與你一塊兒前去,找到玉兒再說。”

  陳靖仇聽得張烈也要去,心中一定,但想想他族中現在事情良多,張烈這一走,說不定又要出什麽亂子,便說:“只是大哥,族中的事沒你照料,不礙事嗎?”

  張烈道:“不要緊,我請元長老和赫連勃他們多加小心。”

  陳靖仇嘆道:“為了我的事,害得大哥要如此奔波,真是過意不去。”

  張烈道:“小兄弟你這是什麽話,這都是玉兒那麻煩丫頭惹出來的事。”

  他緊了緊腰帶,向月夫人道:“月兒,請元長老他們過來,我關照幾句,即刻就走。”

  拓跋玉兒貿然出走,月夫人已是心亂如麻,見張烈也要走,她更是忐忑,道:“三郎,你要小心啊。”

  張烈道:“月兒,你見我張仲堅怕過誰?放心吧,我一定會將玉兒安全帶回的。”

  將族中事項托付元長老他們後,張烈已備下了一輛馬車,帶著陳靖仇和小雪向東北而去。一路打探,問有沒有拓跋玉兒這般一個女孩子的行蹤,先前還能打聽到,到了東北的盧家渡,卻斷了消息。盧家渡可以直通永濟渠,永濟渠就是大運河,當時開鑿未久,花費了不知多少人工財物,但開鑿後對南北船運大有裨益,因此盧家渡雖然興起未久,倒也熱鬧。到了渡口,卻見渡口盡是船只,但船夫說這些船都已被雇走,竟連一艘閑的都沒有。陳靖仇大感詫異,問是誰會如此大手筆,那船夫道:“是宮中派出的一位韓公公。”

  陳靖仇道:“韓公公要那麽多船幹什麽?”

  船夫嘆道:“聽說,韓公公是奉旨押送一個什麽鼎,順便沿途選秀女的。這年頭,皇帝要什麽就是什麽,不要說船,他要選誰家的女孩兒進宮,那家人哪敢說個不字。他選了好幾百,這些船還不夠用呢。”他看了看跟在陳靖仇身後的小雪,小聲道,“公子,你帶著令妹,可別這樣亂走,萬一被官軍看到,只怕會被抓她去當秀女。”

  一聽韓公公是押什麽鼎的,陳靖仇心中便是一動,心想:神農鼎說不定便在船上。但他們在盧家渡詢問了一番,仍是漫無頭緒。

  張烈見實在找不到拓跋玉兒的下落,便和陳靖仇、小雪兩人先找了家客棧歇息,再行商議。正在說著拓跋玉兒會去哪裏,小雪突然道:“陳大哥,張大哥,我想……”

  陳靖仇道:“小雪,怎麽了?”

  “我想,玉兒姑娘是不是會在船上?”

  陳靖仇一怔,尚沒回過味來,張烈撫掌道:“小雪姑娘只怕猜中了。玉兒這丫頭,膽大妄為,她定然聽說這船押送神農鼎,便故意讓那些官軍抓住,混在秀女中,故此讓我們找不到她。”

  陳靖仇恍然大悟,心想:這法子倒真像是拓跋玉兒想得出來的。他道:“那我們該如何應付?”

  小雪嘴動了動,卻未說話,張烈倒笑道:“小雪姑娘,你已有主意了,我猜猜,是不是想故伎重施?”

  小雪臉一紅,只是點了點頭。陳靖仇茫然道:“什麽叫故伎重施?”

  張烈道:“嗨,玉兒那丫頭想這個主意,我們不能想這個主意嗎?只是……”他看了看陳靖仇,又笑道,“你年紀小了點,個頭也不高,扮成隋兵不太像。”

  小雪沖口而出道:“陳大哥可以扮秀女!”話一出口,臉又紅了起來。陳靖仇方才明白他們是要讓自己扮成秀女,急道:“這怎麽成?”

  張烈佯怒道:“你不扮秀女,難道我扮秀女不成?你還沒上船,那些官兵就會說:‘此人居然選了這樣一個五大三粗的秀女上來,居然還長了胡子,定是奸細,拿下!’這樣一來,全穿幫了。”

  小雪見張烈說得有趣,掩口笑了起來。陳靖仇心想:大哥說得也是,一咬牙道:“扮就扮吧。”

  雖說扮就扮,陳靖仇長得也甚是英俊,但買了套女裝穿戴起來後,陳靖仇仍然不太像個女子。張烈打量了他一下,嘆道:“皇帝老兒若是看到小兄弟這個秀女,只怕會說:‘哪來這麽兇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