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7頁)

  張烈道:“不錯,是個該死的屍妖。本來已能煉形成人,這回燒出原形來了。”

  司馬豪被烈火燒得掙紮了一下,不一會兒便已成了一團焦炭,也不知原形是什麽東西。張烈見除掉了司馬豪,將葫蘆往腰間一掛,道:“小兄弟,快去搜搜,看神農鼎在不在營中。小雪姑娘,我們去救人吧。”

  小雪答應一聲,三人重回營中。那些小孩子見外面打得天翻地覆,本來嚇得哭都哭不出來,這回一被人救出,反倒齊齊放聲大哭。張烈對付妖魔時眉頭都不皺一皺,對付這許多眼淚鼻涕的小孩子,卻是束手無策,見小雪一個個解開他們的繩索,又柔聲安撫,心道:還好有小雪姑娘,不然讓某家來讓他們不哭,真是要了老命了。

  這時陳靖仇一臉頹然地過來,張烈道:“小兄弟,怎麽樣,找到了沒有?”

  陳靖仇搖搖頭道:“沒有,不在這兒。”

  張烈道:“那看來只有另想辦法了。”

  他們將孩子送回鎮上,黑山鎮的鎮民全都歡聲雷動。這夥隋兵來捉小孩,那些孩子的家人全都哭得死去活來,沒想到這些心頭肉全都平安無事地回來了,一個個全都來向陳靖仇他們道謝。好不容易打發了鎮民,天邊已有曙色。張烈道:“小兄弟,眼下既然全無頭緒,不妨先去拓跋部中暫居兩日,愚兄派人四處打探,得到消息後再走可好?”

  陳靖仇見確實沒別的辦法,也只好同意。一行三人出了鎮子,向北走了數裏,前面隱隱已有一片燈火。張烈指著那邊道:“小兄弟,那兒就是拓跋部了。到了部中,先洗漱一下,再來陪某家喝酒,哈哈。”

  到了拓跋部,拓跋族人見張烈安然回來,全都出來迎接。張烈將獨孤賀之事約略說了,又吩咐族中打探消息之人四處探聽神農鼎下落,又領著陳靖仇和小雪到自己宿帳之中。

  一進那帳篷,張烈便叫道:“月兒,快出來,我有兩個小朋友來了。”

  從內帳裏,一個女子笑道:“三郎,又是哪兩個小朋友?”

  人隨聲出,從內帳裏走出了一個女子。一見陳靖仇和小雪,這女子便笑道:“喲,好俊的公子,好美的姑娘。三郎,你也不介紹給我認識一下。”

  張烈笑道:“小兄弟,這是內人拓跋月。”

  陳靖仇連忙躬身一禮道:“在下江左陳靖仇,這是舍妹小雪,見過月夫人。”小雪也斂衽一禮,拓跋月雖是胡女,卻是一派大家閨秀之風,拉住小雪的手道:“小雪姑娘,你們遠來累了吧,來,進去洗漱一下。”

  張烈已大馬金刀地坐下,從帳壁摘下一個大皮囊,先往自己葫蘆裏灌了滿滿一葫蘆酒。這時幾個拓跋部眾已按他的吩咐端上來不少菜肴,張烈道:“小兄弟,化外胡人,沒你們江南風味,只好委屈你吃點烤肉了。”

  陳靖仇見張烈這帳篷布置得一塵不染,軒敞明亮,便也坐了下來,道:“多謝大哥。”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吃喝了起來。沒一會兒,月夫人走了出來,叫道:“三郎,你怎麽先吃起來了?來,小雪姑娘,我們也坐下。”

  陳靖仇見小雪換了一套鮮卑裝束,更顯得姿容秀麗,不由一呆。小雪見他盯著自己看,臉又是一紅。張烈撫掌笑道:“真是好一對璧人。”

  這回陳靖仇的臉都有點紅了。恰在這時,邊上“叮叮咚咚”地傳來幾聲琵琶聲,張烈道:“噢,玉兒這回沒出去?”

  月夫人笑道:“你這個姐夫關照過,不許她再去惹事,她回來就乖乖地在家鬧別扭呢。”

  張烈道:“這丫頭,救命恩人在這兒,她也不出來道謝,快讓她出來。”

  月夫人答應一聲,又出了別帳,過了一會兒,領著拓跋玉兒出來。拓跋玉兒對這個姐夫倒不敢無禮,向前施了一禮,見陳靖仇也在,眉毛忽地一豎,叫道:“姐夫,這個隋狗怎麽也在這兒?”

  張烈面色一沉,喝道:“什麽隋狗隋狗,陳公子和小雪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再說,你姐夫也有一半是漢人,難道我也是半個隋狗不成?”

  拓跋玉兒急道:“姐夫,你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天下之下,有好人也有壞人,哪有漢人全是仇人的道理。”張烈說得也似有了幾分怒氣,聲音嚴厲了許多,“此番姐夫帶著你們一族千裏跋涉,好不容易在這一帶找到水草豐美之地,本打算定居下來。誰知你今天又在黑山鎮隨便和隋軍動手,難道你想惹出隋朝大軍來滅掉拓跋族不成?”

  這話有點重,拓跋玉兒被說得臉漲得通紅,眼眶裏淚珠直轉。陳靖仇忙打圓場道:“張大哥,今天的事不怪玉兒姑娘。今天是那隋兵要捉小孩子,玉兒姑娘俠義心腸,路見不平才拔刀相助,我都佩服之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