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7頁)

  草草吃罷了飯,小雪已搶著去收拾碗筷了。陳靖仇見師伯的傷病越來越沉重,便帶著阿夢到外屋等著。過了一會兒,公山夫人走了出來,陳靖仇見她面上帶有憂色,便問道:“師伯母,師伯的傷是怎麽引起的?這般重嗎?”

  公山夫人嘆道:“若只是一般的內外傷,以你師伯數十年的功力,還不會如此沉重。他啊,一把年紀了,只是看不透勝負關罷了。”

  陳靖仇猶豫了一下,道:“師伯是為誰所傷?”

  公山夫人道:“聽他說,乃是宇文太師。那時有支人馬要起事,因為為首的是你師伯的故交,你師伯便去助他們一臂之力。誰知那宇文太師領兵前來,聽說你師伯也在軍中,便說為免多造殺孽,要你師伯與他一戰。”

  陳靖仇嘆道:“師伯定然是上了那狗官的當,被他暗算了吧。”

  公山夫人長嘆一聲道:“若真是暗算,你師伯也不至於如此。他說,宇文太師雖然麾下有不少好手,卻如言與他單打獨鬥,結果你師伯一戰落敗。”

  陳靖仇一怔:“師伯的鬼谷秘術不是當世第一嗎?他怎會不敵那宇文太師?”

  公山夫人道:“靖仇,你還年輕,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的道理。你師伯便是自覺秘術高強,卻中了宇文太師一劍,劍氣郁結在胸,總也化不開。”

  這宇文太師到底是何許人也?陳靖仇心頭只是一沉。師父說過,當初他也曾起兵,但上萬士卒卻不敵一個叫楊拓的一劍之威,那時他還覺得定是當時師父尚未習成鬼谷秘術。若是今日的師父再遇到楊拓,鹿死誰手也難以預料。但沒想到比師父更高一籌的公山師伯卻也敗在那宇文太師手下,敵人中竟有此等好手,難怪連師伯都心灰若死了。他想了想又道:“那,師伯的傷沒服藥嗎?”

  公山夫人苦笑道:“尋常藥物吃了也有不少,但總是不見效驗。唉,除非……”說到這兒,公山夫人搖了搖頭道,“算了,多說無益。靖仇,你也早點休息吧。”

  陳靖仇急道:“師伯母,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治好師伯的傷?”

  公山夫人見陳靖仇堅持,猶豫了片刻,才道:“是神農鼎。”

  陳靖仇呆了呆:“神農鼎?”

  神農鼎這個名字,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師父說過,上古有是鐘、劍、斧、壺、塔、琴、鼎、印、鏡、石這十神器,其中的“鼎”正是神農鼎。他叫道:“神農鼎也現於世上了?”

  公山夫人道:“是。當初為了醫治你師伯,我曾四處察探,好不容易查到點線索,你師伯傷勢加重,不能分身,只好回來照顧他。”

  陳靖仇道:“師伯母放心,您就照顧師伯吧,神農鼎由我去找來,定要治好師伯。這神農鼎在哪裏?”

  公山夫人看了看他道:“靖仇,你真要去?”見陳靖仇點了點頭,才道,“那時我聽到一個消息,說神農鼎在漠北拓跋部代代相傳。只是當時沒來得及前去確認,這消息是真是假便不得而知了。”

  陳靖仇點了點頭道:“漠北拓跋部,我記住了。師伯母放心,我一定將此鼎帶來。”

  公山夫人從懷裏摸出一個小卷軸道:“神農鼎只怕形制不小,何況這是拓跋部的傳世之物,他們多半不肯給你。你也不必將鼎拿來,這是藥方,只須向他們借一下,將藥煉出來即可。”

  把藥方遞給陳靖仇,公山夫人又是長嘆一聲道:“靖仇,我看你對宇文太師很不服氣。假如真的碰上他,千萬要記住,不要與他交手,找機會逃走才是。”

  這話墨硯農也說過,公山夫人又說了一遍。陳靖仇答應了一聲,心中忖道:師伯母也對那宇文太師這麽怕,我倒要看看此人的本領到底如何。

  他心中雖然很不服氣,但畢竟不是個莽撞之人,念及師伯如此功力,中了宇文太師一劍後亦半生半死,現在的自己定然也不是那宇文太師的對手。等公山夫人進去照顧公山先生,他在燈下翻開師門秘書,細細攻讀,心中只想著:我若將本門秘術練到了極處,不信就鬥不過那宇文太師和楊拓!方才公山師伯說了本門五行生克之理,又將太乙奇門傳給了自己,心裏縱然發狠,也覺得鬼谷秘術深不可測,想要達到師父和師伯的境界,真不知要何年何月。

  他一讀書,便全神貫注,心無旁騖。也不知看了多久,忽聽得小雪在身邊道:“陳大哥,你累了,喝杯水歇一歇吧。”他擡頭一看,卻見小雪端了個杯子遞過來,杯中熱氣騰騰。看看周圍,已收拾得幹幹凈凈,想必方才自己看書時小雪一直沒閑著。他接過杯子來道:“小雪,謝謝你。對了,我要出一次遠門了,在我回來之前,你就住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