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精悍,但索然無味

米莉安等待著下文。但哈裏特卻板著臉站在那裏,端詳起自己松開的拳頭來。

外面,蟋蟀在鳴叫,風滾草翻著跟頭。在米莉安和哈裏特之間橫亙著一條巨大的鴻溝,這裏除了呼嘯不止的風聲,別無他物。

作為拖延戰術,這樣的情形對米莉安倒更為有利。

“完了?”米莉安問。

哈裏特一臉不解地反問道:“什麽?”

“這哪裏是故事,分明只是故事的結尾。”

“我覺得很好。”

“我覺得,”米莉安說,“這裏面可說的故事多著呢。你不可能忽然一天心血來潮就把你丈夫剁了然後扔進那什麽——垃圾處理機?是真的嗎?”

“有什麽奇怪的?”哈裏特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沒把骨頭扔進去,只是肉。”

“你的丈夫。”

“我的丈夫。”

兩人再度陷入沉默。只有小屋發出嘎嘎吱吱的聲響,就像用勺子敲打法式焦糖布丁上面的硬殼。

“我只是覺得,這裏面一定藏著故事。”

哈裏特踩著浴缸邊緣向上一躍,用手肘在米莉安的臉上狠狠來了一下。說得具體一點,是她的下巴。米莉安被打得眼冒金星,面前仿佛有個巨大無比的黑洞要把她生生吸進去。她又一次嘗到了鮮血的滋味。用舌頭在嘴裏小心探了探,她發現自己下顎後部多了顆松動的牙齒。

米莉安把頭扭到一邊,沖著已經褪色的瓷磚吐出一口深紅色的血水。她本想吐到哈裏特的眼睛裏,可是轉念一想,此時那可能不是個好主意,或許待會兒可以試試。

“好吧。”米莉安強忍著怒火說,她已經感覺到嘴唇正在變厚,變麻木,“就算你是心血來潮把你丈夫給剁碎了扔進垃圾處理機吧。”

“你是不是想說他很可憐,那我告訴你吧,他活該。”

“我沒那麽想。但是不管怎麽樣,這故事都不可能像你說的那麽簡單。”米莉安眨了眨眼睛,又問,“我嘴裏是不是在流血?我都感覺不到了。”

“是在流血。”

“哦,謝謝。”

哈裏特的手機振動起來。她側過身去,故意避開米莉安的視線,然後才打開屏幕看了看。她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看到屏幕上的內容時,她的確頓了一下,仿佛在考慮什麽。

終於,哈裏特聳了聳肩,把她的故事原原本本告訴了米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