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傭”

“執行,長官!”

就在蠻吉脫離雷光的瞬間,雷光如同一下失去了重量,縱身向高處沖去。

艦船上的炮火完全跟不上雷光的速度,飛行格鬥士們則迅速向飛艇聚攏,在飛船周圍形成保護陣型。他們兩人一組,圍繞在飛船周圍飛行,有的則登上飛艇的頂部注視著四周。

外圍艦船上的聚光大燈轉向海面,找到了蠻吉的落水處。那裏,蠻吉砸出的波紋正在優雅地散開,但水面上沒有蠻吉的身影。

甲板上的士兵分散到船的四周,緊張地向下看著。

脈術炮的聲音停止了,代之而起的是空中此起彼伏的脈門開合的脆響和脈沖的嘯音。

只身一人的雷光敏捷得與剛才判若兩人,在急速盤旋和折返中,他連連擊落格鬥士,不斷接近飛艇。

敵人變得非常緊張,飛艇都關閉了艙門,防止雷光闖入,同時,一些格鬥士主動落到飛艇上的要害部位,提防雷光降落。

混亂中,雷光在一次快速掠過飛艇之後,不見了蹤影,仿佛一下消失在夜色裏了似地。

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不論是飛著的,還是落在艇身上的格鬥士,都緊張地環視著四周,像是見了鬼似的。海面上的艦只也把所有大燈投射向空中,晃動著的光柱把飛艇四周照得通亮。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響起。

一個落在艇外動力裝置護板處的格鬥士突然發現,雷光就站在他身邊,不禁驚叫起來,隨即被雷光一拳擊下。

雷光把身體輕松地靠在艇身上,把玩著手裏精巧的燃燒桶。

死一樣的寂靜。

片刻,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艙門處響起,“你贏了,勇士。”

艙門打開處,一個健壯的飛人軍官探出身子,“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的身手了,開眼。”

雷光警惕地看著這個同族敵人,不時用眼睛的余光掃一下海面上的艦船,等待那裏將出現的蠻吉開始動手的跡象。他知道,現在他已經有效地把格鬥士的飛艇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這裏,是蠻吉動手的最好時機。

“你不認識我嗎?年輕人。”那軍官從艙門裏飛出,落在離雷光很近的機架上,有些詫異地看著雷光,“那我也應該認識你,能開六脈門的翼族戰士我都應該知道。”

“我有可能占據這個飛艇嗎?長官。”

“哦,這不由我,”那軍官看了一眼機艙方向,“基思卡人好像沒那麽大方。”之後,注意地打量著雷光,“看你這架勢,出的是‘死傭’?”

所謂“死傭”是翼族雇傭軍的一種受雇方式,受雇者承擔的任務如果失敗,要以死相抵。

“就算是吧,”雷光把玩著手裏的燃燒桶,“所以,你應該明白……”

“這我當然明白……”軍官擺了下手,“其實,我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血傭’,呵呵……”

所謂“血傭”的受雇方式是,如果行動失敗,戰隊裏要出一個人接受死刑。

“聯軍也用雇傭軍?”雷光有些詫異。

“聯軍?”軍官搖搖頭,看著雷光,好象越來越困惑,“我還是想不起你是誰家的……”

“那你們在為誰做事?”

“你不知道?”

“怎麽會淪落到接受‘血傭’這種事?”

“那我們一起去讓風烈改改主意。”軍官說到的“風烈”是當時翼國的元首。

“風烈?”

“我說你是從天上下來的嗎?”軍官盯著雷光的眼睛,象是要把他看透似地,“能告訴我你的大名嗎?”

“這又不是妖俠決鬥。”雷光笑笑,“我很早就在國外做事了,你不會知道我的,長官。”

“你的口音像南方的。”

“是,‘雷堡’。”

“‘雷堡’?”軍官像是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地名,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啊,就是‘鹹魚堡’吧?哈哈,古時候好像是叫‘雷堡’,聽著古色古香的……”

“古時候……”雷光看了一眼下面的水面,他需要看到的動靜遲遲沒有出現。

“你不用看了,天亮之後,才能去找那孩子的屍體,也許被魚吃了……”

“那孩子”?雷光看著軍官,他們既不是“聯軍”,又好像不知道“那孩子”是什麽人,怎麽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