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懸神引 第八章(第2/4頁)

說是說得怨天尤人,不過眼光看到小破,卻有十成十的柔情,兩只手躍躍欲試,就要過來跟我爭抱抱權。我趕忙挪開兩步,更摟緊些,本來小孩子越大越不愛給人抱,何況不趁著現在賺夠老本,等江左司徒來接回那個破牧場,我就要天天以淚洗面。

南美嘴巴撅起天高,恨恨盯我一眼,大意是狐狸報仇,兩千年不晚,繼續數落:“我就來找啊找啊,只有這裏有一點他的氣息~~~話說這天晚上辟塵見天色有點起風,生怕小破著涼,去給他蓋被子。這裏我又忍不住要插一句:這三年以來,辟塵天天晚上必定要巡視小破兩次,美其名曰怕他踢被子,可是小破一歲多時候,零下三十度在西伯利亞穿一條小短褲四處跑,我卻凍得鼻涕在臉上結成了冰棍,一左一右長出了下巴,跟只海像似的。他不但屁事沒有,還結結巴巴嘲笑我,至今被我引為奇恥大辱。

辟塵一進去發現小破不在,二話不說,發動長尾四級搜查風,把家裏藏在暗處的東西統統卷了出來,結果發現兩只老鼠待產,很快我們家鼠丁就會旺盛起來,另有一只西洋小精靈族的背包旅行者在偷吃辟塵做的曲奇餅,被發現以後為了報恩,自動請願要給辟塵做雙鞋子。此外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不少,只有小破音蹤渺然。他當即急得冒汗,想自己出去找吧,追蹤不是長項,自己都經常迷路。所以上次我被江左司徒抓去在洛山機,他卻找到紐約曼哈頓去了。沖進臥室找我吧,竟然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到底做什麽去了。(聽到這裏我當時背上一冷,心想完了,回頭一定會被滴蠟夾手指點天燈嚴刑拷打)因此辟塵當機立斷把南美揪出來,勒令她盡快找到小破,否則不但要和她翻臉為仇,而且永遠不要來家裏吃飯。(我不禁暗叫佩服,酒色財氣四字真經,對南美都沒有鬼用,但是說到不準吃辟塵做的飯,威力之大,實在無法以言語形容)。南美在狂舞當中幸而保持了清醒的頭腦,權衡了一下利弊之後,斷然選擇了口腹之欲。她從布魯塞爾一個工業銳舞派對中擠出來,回到墨爾本一追,就追到了羅伯特的房子前。其所見和我類似,都是一個燈紅酒綠的晚會,據說是為了慶祝主人新生而開的。誰會知道這新生不是打打比喻而已,竟然貨真價實呢。不過她是老油條了,且女性待遇好過我,稍微整理一下儀表,施施然就走了進去。先去餐台晃了一圈,把人家的魚子醬吃得七七八八,喝光兩只八二年的拉鐵,還順帶和兩個平頭正臉的老男人套了一把瓷,玩得正高興,想起辟塵的頂級絕食預警,不由打了寒噤,開始集中精神追尋小破的氣息。本來在外面,她就已經隱約感覺到小破在附近,可是進來反而沒有了。為了確認這一點微弱的線索,南美開始在門外門內進進出出,鼻子跟抽油煙機一樣瘋轉,終於鎖定小破的氣息來自最高處的閣樓窗戶。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開了那個洞,南美進閣樓比我容易多了,而且她是老狐狸,對空間的透視力更強,一進去,立刻就看到了一樣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形緊緊擁抱在一起,立於閣樓中間,他們緩緩旋轉,透著華貴的禮服,身體隱隱發出紅色光芒。南美本來以為是兩個狗男女上來偷情,還打主意要去找個相機過來拍拍照,可是不對呀,在發光呢,誰偷情好死不死身上掛兩霓虹燈呀。

南美悄悄走過去,腳步雖輕,還是有動有靜,那對人兒卻置若罔聞,仿佛處身於另外的世界。她幹脆上前把人家一拉,居然拉不動!這就把狐狸惹毛了,開玩笑,拉兩個人拉不動,我把希臘島上的神像還搬過地方呢。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又拉。這次成功了,那兩個人被強行分開,仰面八叉倒在地上,南美一看,熟人熟人,史密斯和羅伯特,為什麽家裏那麽多房間不去,偏要跑到這裏搞東搞西?

聽到這裏我發話:“狐狸,你不是還沒注意到這是個時間曠野吧?”

狐狸瞪我一眼:“什麽是時間曠野?”

我噤若寒蟬:原來你也有無知的時候~~~。

南美蹲下來觀察了一下這對老鴛鴦,雙眼緊閉,面色慘白。但是氣息均勻正常,沒翹辮子,檢查過程中,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史密斯身體的光突然大放光芒,羅伯特卻漸漸黯淡了下來。南美翻過羅伯特的身體進行查看(我說你是不是想看看有沒有電源插頭的地方?南美說就是),發現他脖子又出現一處咬痕,雖然沒有血流出,他的身體卻千真萬確的逐漸呈現出迅速失血的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