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懸神引 第四章(第3/3頁)

我搶上一步,拿住她的聞香,人中兩處穴道,輕輕發力,強迫她鎮定下來。一面安慰她:“冷靜一點,冷靜一點,現在我們還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請冷靜下來。”

等她終於冷靜下來的時候,我們的晚飯已經吃完了。不錯,安慰女人,尤其是安慰悲痛的女人乃是我生平學的最差勁的一門技術,所以黔驢技窮的關鍵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重操故伎,一拳把她打昏了過去。一天昏兩次,一次兩小時,這個劑量大了點,為了做一點補償,我很好心的留了一點香草燒羊排給她,要說辟塵的廚藝不是蓋的,這位太太本來悲傷得要死,也硬是來了個中場休息,把羊排吃得幹幹凈凈後才繼續。

她終於可以穩定的回答我的問題,家庭背景:商人,五個月前從法國移民來的,單親。愛麗思四歲,剛進那家幼兒園不久。在本地暫時一個比較接近的人都不認識,沒有什麽仇怨糾葛。

沒什麽恩怨糾葛?沒有恩怨糾葛還母女雙雙被追殺?這是什麽世界啊。我的推理能力顯然不足,想了半天沒有想出所以然來,唯一可以決定的是暫時安頓史密斯太太在這裏先住著,不然萬一她再出什麽事,豈不是讓我白救她了?史密斯對今天的遭遇心有余悸,對我的提議也大表贊同,不過我準備帶她到樓上客房去的時候,小破的冰激淩時間制約已經開始發揮作用,辟塵幫他換了一身白點鵝黃底的小連身外出服,然後把他帶到門邊開始念念有詞:“冰激淩,冰激淩。”對了,例行的飯後甜點時間到了。

十分鐘以後,如意料之中我們在便利店看到了登喜路男人繼續郁悶的吃三明治,我悄悄問店員:“你們這家店的三明治是不是特別好吃?”這位留著朋克頭,嘴唇上和鼻子上各穿了三個金屬環的慘綠少年哼了一聲,眼睛望向放三明治的架子,慢吞吞的說:“墨爾本一千家便利店自產三明治評選,我們位列第七百四十五名。”我釋然:“還不算最難吃。”

他緊接著來一句:“後面二百五十五家店至昨日為止,全部倒閉!”

我頓時苦起臉:“所以?”

他非常幹脆的點點頭,還挺起胸膛,徹底表現出一種無以名狀的另類榮譽感:“所以本店出品的三明治,今日開始,正式成為整個墨爾本最難吃的一種!”

這樣都可以?

聽到這裏,我對登喜路男人―――其實我知道他的名字是羅伯特,不過羅伯特街上一個掃堂腿就能掃出一打,不如登喜路男人來得金貴――馬上同情到貼地,要知道身為一個男人,本來一輩子能享受的東西就不多。無食物,無美女,無家庭,無人生。要不是覺得他好像很有錢的樣子,我早就已經建議羅伯特先生去自殺或者當和尚了,還來得比較實至名歸。一方面為了挽救他的胃,一方面借機會看看他到底有何怪異之處,居然具備奧特曼機器人的功能,可以分體組合運作。我當即上前邀請他第二日來我家吃午飯。他先是疑惑萬分,接著就深感愕然,面面相覷的過程中我目擊了他含在嘴裏的半條三明治,從酸黃瓜的成色看,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此人味覺一早已失靈,才能這樣吞糠咽菜,在所不計。我對他解釋:“我家廚子最近發明了兩道新菜色,要我找人去試試味道。”他傻乎乎的點點頭,含含糊糊的說:“那怎麽好意思~~”。

我瞥了一眼他的手,心裏嘀咕:“不用不好意思,只要你把斷手飛行術表演來看看,我們就兩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