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懸神引 第二章(第2/3頁)

為了免於麻煩,我們加快了腳步,穿越中心區的時候爆發速度太快,又把一條主幹道上的自動測速表給弄壞了~~~跑了大半個小時,我出了一身汗,南美就一直在旁邊罵罵咧咧:“豬頭豬頭,開車這麽遠,居然是來吃三明治。”不過應該到了。這是墨爾本遠郊,眼前一棟大房子,孤零零立在夜色裏,四周是未開發的荒地,哥特式的高聳建築,帶有教堂一般的尖頂,窗戶長而窄,大門是青銅原色的,有我三個人那麽高,緊緊閉著。整個就是愛倫坡小說裏鬧鬼的古屋。墨爾本居然有這種中世紀歐洲的房子,實在令人想不通。南美仰頭看看,喃喃道:“這就是水晶球裏那棟啦。”一邊已經大大咧咧邁步上前,我拖住她,指指身後五百米處的圍墻和一塊牌子:“人家說私人地方,不許擅入哦。”南美白我一眼:“我們剛剛跳進圍墻就已經擅入了啦,好吧,我去辦個手續。”

手續?她走回去,突然亮出小尾巴往牌子上掃了掃,我跟過去一看,上面的字句變成了:“幽雅氣氛,精美茶點,歡迎光臨,經營時間7:00AM----9:00PM。

就進入房子的方式,我們進行了一場剪刀石頭布的爭霸賽,以決定是跳上二樓偷窺呢,還是大搖大擺登堂入室。後者這麽沒有禮貌的做法,當然是沒經王化的狐狸想出來的。萬幸我在五盤三勝的最後決勝一局中做出英明選擇,棄用愛將剪刀,毅然出布,將南美的石頭包了個萬劫不復。從而才可以維護我等人類的尊嚴,往二樓開始爬。

如潛龍如壁虎,我輕巧的溜上二樓,倒懸著貼在窗戶上方,往屋子裏望去。哎呀,怎麽眼前花裏呼哨的?莫非有窗簾?再一看,原來是南美坐在窗台上面,還在哢哢有聲的吃一個蘋果,這是從哪裏摸出來的呢?

我拍她一下,南美皺著眉頭對我說:“豬哥,你這麽小心幹什麽~~~~。”被我打斷了:“蘋果分我一半!”

現在公平了,都有水果可以吃。房間裏本來是一片漆黑,這時候,仿佛知道我們等待幕布拉開的心情,有人端著巨大的燭台慢慢走進來,聽到一個女人蒼老的聲音說:“羅伯特先生,可以吃飯了。”

那枝燭台被放到了窗戶左近的一個櫃子上。借助昏暗的光芒,可以看到房間裏簡單的陳設。中心是一張長餐台,鋪著雪白台布,一大簇怒放的大紅聖心火鶴插在水晶瓶中,襯著搖曳微光,更顯得花色詭異迷人,一張樣式古板的靠背餐椅擺在頂頭,孤零零的等待用餐的人出現。此外就是分放四角的高而窄長的黑色木櫃,簡潔沉默,但是顯然用料華貴,制工獨特。四周的墻壁都裝著落地的大幅帳幔,黑底金線編織出影影綽綽的人與獸,粗看似乎是描繪遠古故事的畫卷。帳幔之後襯著雪白綢底,偶爾風來,便揚起一角。

那個放燭台的女人喊了一聲之後,等得不耐煩,走到門邊再喊一聲:“羅伯特先生,可以吃飯了。”這時候我們才看到這真的是個老女人,穿著一條樸素的藍色長裙,頭發莊嚴的盤起,即使從側面看,都覺得她不是一個快樂和氣的人,五官小而突出,有心事一般,互相糾結著。

門外穿來一個男人悶悶不樂的聲音:“來了。裏奇太太,你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我對南美舉起大拇指:“是他!”

果然是登喜路男人走進來,懶洋洋坐到那個位子上,眼睛發直,裏奇太太匆匆忙忙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就在桌子上鋪開了餐具和食物。

說到吃,我是有資格發言的。辟塵有今天的廚藝成就,實在歸功於我的不懈督促,簡直做到了懸梁刺骨,枕木飲冰的發奮程度---當然不是我,是辟塵,我只負責檢查。因此從食物水準上來說,我和小破毫不誇張的坐擁帝王級享受。

所以當我看到登喜路男人面前放的東西時,腦子裏頓時湧起對他人生的無限同情。

一片白面包,烤過頭了,邊緣卷起焦皮,整整齊齊擺在盤子裏,幾片卷心菜葉子,黃黃的,縮皮縮臉的,仔細擺成扇面,放在另一個盤子裏面。還有一杯喝的,從顏色看多半就是水。此外一切欠奉。不過餐具是好餐具,純銀,手工極為精致。這一點我沒有發言權,是老狐狸就瘋狂打手勢告訴我,說那是真正中世紀的一流精品,從盤沿圖簽來看,是出自當時名匠之手的古物。要不是我把她拉住,南美一定跳下去抱了就走~~

登喜路男人換了一件白色睡衣,愁眉苦臉的摸摸叉子,又摸摸刀子,還拿起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比畫了一下,看來對夥食的質量也不是很認同。糊弄了半天,長嘆口氣,微弱的問了一句:“裏奇太太,可以做點其他東西來吃嗎?”老女人已經走到門邊了,停下來嚴厲的說:“羅伯特先生,請不讓邪惡的美食玷汙了你對上帝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