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戰士(第2/5頁)



  “你們是奧斯曼的使者?”

  阿德點了點頭。

  “我就是挪威國王威恩三世。”

  “什麽!?”

  泰力克一叫出聲音,就知道不好。方才還自顧自享樂的眾人,突然停了下來,嘩啦啦一陣亂響,有的從腰裏,有的從女那兒,還有的不知從哪裏,掏出了各種武器,巨劍,戰斧,鏈槍,大刀,殺氣不斷地從這些人的眼睛裏冒出來。阿德清楚地了解到他們的想法——如果你強壯或是夠野,你可以試圖殺死國王,自己當國王,但是你不能懷疑一個國王的身份,這是對他們全體的侮辱!

  威恩擺了擺手,所有的人又把家夥收了起來,幹自己的事去了。

  “和你們打交道的是我的父親,他幾天前死了。現在我是國王!我對你們的任何來意都不感興趣。所以現在,你們是我的人質,有用的時候,會給你們出頭的日子!現在把你們身上的財產都掏出來吧,如果不夠你們的夥食費,就得送你們去奴隸營幹活了!所以,看著掏吧!”

  “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們,我們是使者!”泰力克大叫起來。

  “我們已經是歐洲大陸上對***最好的國家了!至少我們沒殺你們。”

  阿德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如果到了法國,***使者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就會被斬了。他毫不猶豫地從身上掏出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連祖穆爾德的戒指都沒留下,他把這些遞給了威恩的侍從,面不改色地問:“夠我們活多久?”

  威恩眯起了眼睛,對阿德的膽識有點欣賞,他看過了呈上來的物品,回答道:“夠五十年,還有剩。”說著,把祖穆爾德的戒指挑了出來,扔回給阿德。

  就這樣,阿德他們成了新的船員,威恩沒有讓他們做苦力,只是放任他們在船艙裏擁有一席之地,一起吃飯,一起睡覺。

  這裏實在是粗鄙不堪,沒有什麽講究衛生的人,更沒有一個是彬彬有禮的人,食物粗糙,難以下咽,很難想象這是國王和他的皇家衛隊。威恩對阿德很感興趣,經常叫他去聊天,問一些奇怪的問題。而阿德也越發了解到在這個這個連國王都是強盜的國家,男人如果不是夠狠的勇者,是絕對活不過十八歲的。

  泰力克天天都在祈求真主早日帶他離開這個衛生和禮貌都成問題體的國家,阿德很想告訴他真主的能力到不了這裏,就像佛陀的能力只能在印度半島往東一樣,但是轉念一想,如果連精神寄托都沒了,泰力克只怕會活不下去的。

  戰艦在風雨中前進了一夜,在一天清晨來到了一個小港,這裏是威恩陛下簡陋的海軍據點。國王的到來並沒有打破這裏的寧靜,但是一個小孩子引起了衛兵的注意,“陛下,有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在風雨中立在船頭,他年紀雖小,但是顯然深負重托。”

  “啊,那麽他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把他帶過來!”

  戰艦靠了岸,很快男孩子被帶到了威恩面前。他飽經磨難,衣衫襤褸,但是眼神堅決,行走之間體現出了非同一般的謹慎,言辭得體,完全是個國王應有的禮節:“我是雅各國王的次子,遊歷到此,帶來了父親對您的問候。”

  此刻的威恩似乎換了一個人,神色莊重而謙虛:“啊,遠道而來,你辛苦了!雅各陛下是我父親生前好友,他年輕時的勇猛勝過雄獅,請先行轉達我對他的問候,就說我立刻前去拜訪!”

  男孩彬彬有禮的謝過,跟人到別的地方休息去了。阿德注意到那男孩對威恩道謝時眼中淚光閃動,似是十分感激。泰力克小聲地說:“這是我在這個國家所見的最文明的一幕!”阿德“噓”了一聲,“有點不對勁!”

  說話間,威恩已經高高站了起來:“雅各國王的國家遭遇了困難,吾等義不容辭,誰願隨我前往?”

  一時間船艙裏歡聲雷動,每個人都精神無比,大聲的報出自己的名字,熱烈的氣氛仿佛是一場慶典。

  阿德和泰力克恍然大悟,男孩竟然是來求救的!娘的!求救還這麽拽!阿德隨即體會到那難得的情感,求救的人寧死也不必低聲下氣,而行為如同威恩,施恩亦要小心翼翼,最是難得。雙方把感激和關懷藏在心底,最大限度的體現了自尊和寬容的氣度,禮節之高尚在諸多最繁榮的城市也是聞所未聞。阿德被深深震撼了,不得不對這個野蠻之邦的文明方式重新評價。

  然而,激動的人群靜了下來,威恩神色莊重地請求巫師占蔔吉兇,一個瞎婆婆在眾人的攙扶下走上前來,呀呀咿咿的,將一堆指骨從龜殼裏撒了出來,仔細的摸個不停。眾人圍在四周,都是秉住呼吸觀看。那老婆婆高舉起一根指骨,說:“這次去的人不能太多,”又摸了一陣,說:“七是個好數字!”周圍立刻叫囂起來,所有的人都開始拍胸脯,威恩費了點勁兒才叫他們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