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櫻之墜(第3/12頁)

源稚生從風衣中抽出黃金鑲嵌的柯爾特左輪槍,這柄名為“西部守望”的大口徑手槍能把沖過來的野牛一槍碎顱,發射的動靜就像是一道暴雷,彈頭鉆進一名死侍的頭顱,爆炸開來。水銀被火藥加熱,彌漫出一片白色的水銀蒸氣。死侍不畏死亡,卻會本能地閃避水銀,被水銀濺到的死侍則立刻用金屬刃把被濺到的身軀砍下來,這樣才能阻止白色的水銀斑沿著身軀蔓延。

兩支金屬刃同時折斷,被橘政宗逼退的那名死侍失去了防護,新月槍斬斷金屬刃之後直接穿透死侍的胸口,把它釘在柱子上。

源稚生從腰間拔出暗紅色的短刀扔給橘政宗,那柄刀名為“雷切”,是史上名將立花道雪的佩刀。橘政宗兩刀削去死侍的骨翼,然後橫斬它的喉嚨。

更多的死侍正翻越欄杆爬上來,密密麻麻的鱗片閃著微光。除了龍形死侍,還有更多的蛇形死侍,它們都向著瞭望台匯集過來。

這種時候驚悚恐懼都毫無意義,揮刀揮得更快才有意義。橘政宗把新月槍揮舞成巨大的槍圈,逼退近身的死侍,源稚生一邊揮刀一邊開槍點殺。彈頭在死侍身體裏崩裂,水銀斑直接出現在骨頭上。

風壓從上方傳來,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直升機終於抵達,執行局的精銳們站在起落架上開槍,密集的火力把死侍群壓制了。大家長危在旦夕,蛇岐八家也不在乎明天報紙的頭條是“東京塔頂激烈槍戰”,沉重的M134加特林速射機槍毫無顧忌地傾瀉彈雨。這應該是烏鴉的安排,以夜叉那有限的腦容量,在這種情況下更可能的反應是一手端著沖鋒槍一手揮舞著球棒沿著鐵梯往上沖。這也是源稚生的想法,下行的道路已經封死,只能從天空中撤離,所以源稚生優先攻擊龍形死侍,提前清除掉可能威脅到直升機的目標。

直升機緩緩地接近瞭望台,執行局的計劃顯然是用彈幕開道,讓他們三個直接跳上飛機。

“跟著我!”源稚生彎腰拾起另一柄長刀,開始了旋轉,鏡心明智流的“卷刃流”和“逆卷刃流”運用在兩柄刀上。他用刀鋒開路,皇血燃燒的時候沒有死侍能接近他。

執行局的人被大家長神鬼般的悍勇鼓舞,加特林機槍吼叫得更加震耳,彈幕把死侍群往兩側驅趕,給源稚生他們留出道路。

直升機放下了懸梯,進一步逼近瞭望台,部下們拼命地招手,讓源稚生快點跳上來。

黑影如同箭一樣射出瞭望台,咬住了懸梯,起落架上的幹部們都驚呆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兇獸還有這樣的智慧,它們看似被彈雨完全壓制,其實是在等待機會。

為了血食這些東西是能用命去換的。第二道黑影撲出了瞭望台,幹部們正對著那名咬住懸梯的死侍射擊,第二名死侍又咬住了第一名的尾巴。那名被打成蜂窩的死侍沒有松口,殘缺的臉似乎帶著狂笑的表情,越來越多的死侍咬住了它的尾部,用金屬刃鉤著它的身體往上爬。一道又一道黑影遊進了駕駛艙,幹部們的槍還在吼叫,但已經無濟於事。他們無法驅逐那些進食者,機艙變成了它們的包廂。

源稚生默默地看著直升機遠離瞭望台,像是一只受傷的鷹要去找地方療傷,但沒有飛出多遠它就失去平衡,向著廣場墜落。

直升機落地濺起了沖天的火焰,熊熊燃燒的殘骸一直滾到了夜叉和烏鴉面前,夜叉提著雙槍,狂怒地沖上前對機艙裏還未死絕的死侍掃射,罵著世上最不堪的臟話。

他們失敗了,損失一架直升機不算什麽,損失幾名精銳也不算什麽,可下一架直升機還要多久才能趕到?每一分每一秒源稚生的死亡幾率都在上升。

源稚生等不到新的直升機來了,橘政宗的身體顯然不能堅持到那個時候。

電梯上方的顯示忽然變了,這意味著電梯正在上升,很快就會到達特別瞭望台。但源稚生根本感覺不到驚喜。下面有人召喚電梯,所以電梯才會降下去,可下面能有什麽人?下面只有死侍。

死侍乘坐電梯抵達戰場是個可笑的想法,但這很可能就是真相,電梯第一次來到特別瞭望台,帶來了武器,第二次,帶來死亡。

“聽我說。”源稚生更換彈匣,和櫻背貼背地彼此防禦。

“我在聽。”

“我們等不到新的直升機來,唯一的路是從電梯下到地下車庫。”

“是。”

“電梯裏一定塞滿了死侍,但它是唯一的通道。”

“是。”

“電梯開門的時候我會壓制住死侍,打開一條通往電梯的路,那條路只會開放幾秒鐘,你帶著政宗先生去電梯,別管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