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 冰海王座 第四章 誓言

Oath

黑蛇笨拙而緩慢地扭動起來。它真的是在跳舞,就像印度耍蛇人玩的遊戲,但這條百米長的巨蛇舞蹈起來,建築搖晃著開裂,巨大的裂縫蔓延生長,固定屋頂的金屬件紛紛下墜,水泥地面就像被犁過那樣翻開。雷娜塔高興地縱聲歡呼。

透過鐵門上的小窗,赫爾佐格博士和邦達列夫觀察著雷娜塔。這個白而纖細的女孩正坐在自己的小床上,裹著被子瑟瑟發抖。她身上的血跡還沒擦,光潔的背上蒙著一層血網。

“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零號房裏,零號想強奸她。但肯定是她自己先進了禁區,”護士長從鼻孔裏噴著粗氣,“博士,我早說她可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乖!”

“強奸?”博士皺眉,“他們還是孩子罷了。”

“博士您可不能小看他們,這些人小鬼大的孩子,女孩們騷著呢,那個霍爾金娜把自己的睡袍改小了腰圍,沖那些男孩展示她的腰和屁股!”護士長大聲說,“我懂這些小女孩!”

博士的眉皺得更厲害了,顯然對她的話題沒什麽興趣:“零號怎麽樣了?”

“注射了鎮靜劑,現在沒事了。”護士長說,“他做過手術,梆子聲對他有效,不必擔心他。”

“零號不是應該鎖得很緊麽?”

“拘束衣的皮帶有些老化。我們發現他的腕帶被磨斷了,已經改用鐵鏈加固了!我們失職了,我們保證不再發生類似情況!”護士長立正敬禮。

“只是拘束衣腕帶被磨斷了,腿部皮帶完好無損,他仍舊被牢牢地捆在躺椅上。”邦達列夫說,“那他是沒法四處亂跑的,對麽?”

“絕對不可能!”

邦達列夫轉向博士:“零號房的孩子是怎麽回事?”

“那是最早接受腦橋分裂手術的孩子,那時我們的手術手法不成熟,可能出了點問題,導致他術後的狀態很不穩定。他很容易狂暴,所以被單獨關在零號房裏,一直穿著拘束衣。我們在他身上進行了很多致幻劑的實驗,他是我們很重要的研究對象。”

“大劑量注射致幻劑會加劇狂暴化。”

“他就是一個瘋子。”

“他的血統能力是?”

博士搖頭:“他沒有血統能力。”

“這麽說來我們可以排除他們兩個人是入侵者的可能咯?警報響起的時候這兩個孩子正在進行一場強奸未遂的搏鬥。”邦達列夫說。

“保險起見我們可以對38號也動手術,”護士長建議,“只要動了手術,什麽人都老實了。”

博士看了看鐵窗裏的雷娜塔,輕輕嘆了口氣:“雷娜塔一直很聽話,不是麽?在這個要麽總是白天要麽總是黑夜、又冷得讓人想詛咒上帝的鬼地方,看到她就像看到鮮活的小花一樣,讓我覺得心裏輕松起來。做了手術的小花就是小花標本,這裏已經有很多標本了。”他指了指其他房間的鐵門,“給我留一朵鮮活的小花吧。”

“博士,我們去您的辦公室聊聊吧。”邦達列夫說。

腳步聲消失在了走廊盡頭,恐懼的淚水湧了出來,雷娜塔再也克制不住了,止不住地顫抖著,但仍不敢發出一絲聲音。剛才博士和邦達列夫的對話她都聽見了,在過去的那一分鐘裏,自己的命運只憑一言而決。她逃過了那場手術。

“時間很緊迫,我們必須把整個黑天鵝港轉移。”邦達列夫說這話的時候還戴著紅外線夜視鏡掃視周圍。

“很難找到比這裏更合適的地方,這裏是天然的隱蔽所,除了飛機、破冰船和狗拉雪橇,沒有其他交通工具能到這裏。放棄有點可惜。”博士說。

“但您的研究已經不是秘密了,入侵者已經把我們的對話都聽去了。他現在還沒能離開黑天鵝港,但他總會找到合適的機會離開。我們困不住他的,他擁有完美基因,能隱藏自己的行跡。想象一下,如果龍族的秘密被送給莫斯科的某位權貴,我們就全完了。”邦達列夫說,“我們要盡可能地拖住那個入侵者,他只是看到了龍骨,還未掌握黑天鵝港的全部秘密,我想他還不會急著離開。在這段時間裏,我們把重要的東西轉移。”

“龍骨怎麽辦?狗拉雪橇沒法搬運那麽巨大的東西。”

“那麽龐大的東西只有放棄,我們可以重做一次拉斯普京做過的事,炸毀通道把它封存在凍土層裏。其他東西能搬走的都搬走,我們有船。”

“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