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4頁)

原淮野是不折不扣的混賬,他一面來尚她,一面又忘不了金玉瑰。她當日不該救他,不該見他那麽可憐,就想用婚姻將他撈出來,讓他活下去……

他也許死在當初的問罪中,大家都不用這般痛苦。

細密朱紅簾子後,花爍如星耀。

長樂長公主因舊事而情緒起伏,她臉上浮起陰霾色,她問起原淮野身在何處,下榻便要去尋人麻煩,以平自己的不平。侍女唏噓公主正是總這樣,才和駙馬鬧成如今這般模樣……侍女們正勸說著公主寬心,外頭傳來通報聲。

有衛士驚喜地報告:“殿下,公子墨要回來了!”

帳中的長樂公主大喜過望,登時忘記自己和駙馬的矛盾。蔣墨,是她在這段失敗的婚姻關系中,得到的唯一安慰。她什麽也沒有,但是她還有自己的兒子……長樂公主急聲:“墨兒到哪裏了?你進來回話。”

回話的衛士很難堪,進帳後湊在公主耳邊,如是如是地,將蔣墨送回來的話一說。長樂公主聞言一驚,又怒:“混賬東西!見天惦記著別人的東西……”

雖這般罵著,卻到底要疼自己兒子。

長樂公主吩咐:“讓精兵出城,迎一迎他……不。”

她停頓了一下,說:“我親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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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舍中,衛士們包圍了院落中間。月明星稀之夜,院中立著的蔣墨,左右各架一把匕首,被張望若和關幼萱一左一右地綁架。師姐妹二人就是用這種方式,才走出了寢舍,走到了院中來。

但是到了院中,衛士們雖不敢動,卻包圍了他們,讓他們無法行動。

然而衛士們一出動,張望若帶來的等在外面的師弟們也不用再偽裝。他們救人心切,和蔣墨的衛士們對上。但對方不敢動,他們這樣武力低弱的,也不想先曝其短。

而一直因張望若是男是女而恍惚的蔣墨,此時也回過了神,冷靜地意識到了如今情況。蔣墨冷然看著周圍人投鼠忌器的樣子,冷笑一聲,喝道:“都怕什麽?兩名小女子而已,就讓你們膽怯?都給我上!”

衛士們才一動,關幼萱按著蔣墨的匕首就向下一壓,她嬌聲高斥:“誰敢動!你們動了,你們公子命就不保!”

衛士為首的道:“小七夫人,我們郎君也是原家五郎。我們郎君好吃好喝地供著你,一根頭發絲都沒動你,你……”

張望若在旁睫毛輕輕顫一下,若有所思: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麽?

她看向蔣墨冷白俊極的側臉,心想:看來這小破孩還有良知,沒有真的扭曲到無可救藥。

蔣墨冷冰冰看來:“看我做什……嘶!”

張望若不像小淑女那般心軟,關幼萱只用匕首下壓來威脅人,張望若手腕輕輕一動,手中匕首就割破了蔣墨白皙的脖頸,鮮血汩汩流下。張望若含笑:“諸位,再考慮考慮。放我們離去,如何?大家都是一家人,也不想鬧得太難看啊。”

衛士們已然猶豫,蔣墨卻面容一扭,他好似看不到自己脖頸上的傷一般,失血讓他面容更白,眼神更清而亮。他眼中執拗的光不滅,盯著衛士們:“都給我上!拿下她們兩個女的!”

關幼萱氣道:“五哥!你不要命了!我們會真的動手!”

蔣墨冷笑:“誰不是真的動手呢!給我上,誰敢不拼力,今日我但凡活下來,回頭都給你們治罪!”

他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孤注一擲的火焰,烏黑的碎發拂著他面頰,發絲輕柔地貼上沾著血的匕首。匕首與他脖頸上的血還在滴滴答答地流,但蔣墨此時眼中的瘋,不遜色於原霽平日在戰場上的野。

本質上,他們是同一個父親。

張望若問關幼萱,低聲好奇:“他是一直這般瘋,還是最近才瘋了?”

關幼萱緊張握匕首,盯著四方撲來的衛士們。她跺腳:“師姐,你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打不過這些人啊!”

他們最大的倚仗,是拿捏著蔣墨的性命。可是如果蔣墨自己不在乎,這些衛士們也不必顧忌。關幼萱這些師姐師兄們,都是文人出身,頂多學一點兒防身術,哪裏能真的打得過這些衛士?

關幼萱是跟金姨學了半年武功,可她第一次和人動手,手心的汗流了一遍又一遍。

她惱怒咬唇,暗恨地瞪一眼蔣墨:她不能真的殺蔣墨,她承擔不了殺蔣墨的後果。可是這個人不能用來做人質的話,變得何其討厭、無用!

看場中開始打了起來,蔣墨注意到小淑女對自己的瞪視,他勾著桃花眼,似笑非笑地向關幼萱看來。他眼中波光瀲灩,還未將得意陰狠之色傳給關幼萱,他便被用力一拽,一個趔趄,被張望若拽到了身前。

前方衛士手中的劍掠來,張望若擋得七零八落、手忙腳亂。張望若幹脆直接用蔣墨來格擋,反讓對方慌張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