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4頁)

折騰一整天,都不用睡覺麽?

原霽:“師兄,我再問一句,萱萱在哪裏?”

裴象先披衣而坐,看眼原霽提著的侍女。顯然侍女已經把事情都告訴了原霽,裴象先一時沉默。原霽冷笑一聲,松開手中人,掉頭就走。裴象先喝道:“原霽,你不顧忌萱萱的名聲麽!”

原霽腳步一頓。

裴象先聲音也冷下:“這是你們原家兒郎們之間的齟齬,惹出的禍事。你要是敢怪在萱萱身上,我當即帶萱萱南下!”

原霽回頭:“然後與我和離麽?還不到兩年,你們就算計著和離,將她從我身邊帶走?”

裴象先一怔。

原霽緩緩地回頭,看向他。

原霽眼睛漆黑如深海,一點兒光看不到,幽幽若若,冰涼萬分。他的回首,如戰場上的殺人刹那時刻,睥睨萬分,冷傲決絕萬分,殺氣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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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之外,關幼萱醒來,伏在桌案上,她頸窩僵得都有點痛。她眨了一下眼,忽地反應過來如今是什麽情形。關幼萱當即跳起來,拉開門就要往外走。

蔣墨正好進屋,將她堵了回去。

關幼萱氣得抱怨:“五哥,你放我走!”

蔣墨好整以暇地關上門,笑著坐下。他懶洋洋地手撐下頜,一雙桃花眼漣漣生情,端詳著她:“如何能讓你走呢?你不是和原霽吵架麽,他那麽欺負你,你跟五哥回長安,散散心,不好麽?”

關幼萱道:“我不要!”

她氣得坐回榻上,怨懟地盯著蔣墨。她嘗試與蔣墨溝通:“我與夫君之間的事,是我和他之間的問題。我是跟他生氣,可是我沒有要離開他……”

蔣墨道:“為何這樣都不離開他?他背著你玩女人,你便卑賤至此,連這個都要忍受?”

關幼萱臉色微白,她道:“我沒有要忍受!但是我並沒有弄清楚真相,也許有誤會呢。我還是想聽他解釋……”

蔣墨靜靜看著她。

他忽而笑,低聲:“你們這樣的女郎,都是這般心善,對男子抱有期待,覺得一定有什麽誤會,一定會有難言之隱。可是錯了就是錯了,為什麽還要去問一遍,弄清楚真相,對你們有什麽用?反被他們這樣的人利用——利用你們的愛,傷害你們。

“萱萱,五哥心裏疼你。我是和原霽不睦,想氣他。但是你告訴我他背著你養女人,我忽然轉了主意,我想帶你離開他。萱萱,欺騙你的男人,是不值得你回頭的。

“你要知道,原霽和原淮野,他們是父子。原霽,是原淮野這麽多年來、唯一、最……”

蔣墨喃聲:“原霽是原淮野真正想要的兒子。父子都是一樣的。”

他想到了原霽生辰的一千二百一十六只孔明燈,那是他永遠得不到的;他想到了幼時,原淮野走到哪裏,都將原霽帶到哪裏,對自己,卻只是點頭一下,熟視無睹。

他明明是長公主的兒子,是公子墨。可是他從未得到過父親的愛。

原淮野是混賬。可是憑什麽這樣的混賬,他心裏在意的人,不是母親和自己,而是死去的金玉瑰和金玉瑰的兒子?

關幼萱怔怔看著蔣墨。

她不認同蔣墨的話,她不覺得原霽真會那樣壞。何況她有師兄,有阿父,即便原霽真的那般壞,她也有底氣對抗原霽。她是自小被寵愛的小淑女,她生長在愛中,親人的愛養成了她的簡單,也造就了她的剔透,自信。

他若無情,她便休。

但在那之前,她和原霽並沒有結束。

關幼萱輕聲問蔣墨:“五哥為什麽這麽說?什麽叫‘我們這樣的女郎’?還有誰像我一樣?”

蔣墨盯著她。

他緩聲:“還有金玉瑰。原霽的生母。”

蔣墨:“我母親不喜歡這個女人,我也厭惡這個女人。但是我知道做錯事的人是原淮野。萱萱,你知道麽?你的夫君,原霽,他本是可以不出生的。是金玉瑰回頭了。”

他低聲苦笑,說起自己母親的情敵昔日的故事,他心情何其復雜。他道:“玉廷關一戰後,原淮野尚了我母親。金玉瑰受傷昏迷,醒後得知未婚夫婿移情別戀。她心中不解,又傷心萬分——就如你一般!

“她拖著病體去長安,想問原淮野一個答案,或者結束他們的關系——就如你一般。”

蔣墨閉目,睫毛輕輕顫了顫。

他輕聲:“原淮野囚禁了她。

“她對自己的愛人抱有期待,只想告別。她的情人什麽都想要,見到她一面,就不會再放她走。萱萱,我想帶你離開,我不想你回到原霽身邊……我怕他像原淮野對付金玉瑰一樣對付你,而五哥救不了你。”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三更之夜,屋中燭火搖落,關幼萱低著頭思量。蔣墨走向關幼萱,誘惑地、溫柔地。他去牽小女郎的手,顛倒是非道:“萱萱,五哥是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