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二百二十縷光

如果一群覺醒者真的要提鞋作戰, 那麽結局只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要麽先熏死怪物,要麽先熏死自己。

木乃伊有沒有嗅覺,他們不知道。但拉基有沒有嗅覺, 他們知道。鑒於這貨吸一口鞋子就當場去世的特性, 要是進到封閉的金字塔內, 只怕會是第一個陣亡的覺醒者。

死因:被鞋熏死。

丟不丟人!

最終, 他們還是安分地套上了鞋, 沿著末世前作觀光旅遊的路線, 走向金字塔的大門。

嚴格來講,那談不上是一扇門。它被擱在金字塔北壁的中下段位置,離地足有十三級石階。總體呈長方形狀, 往裏也是長長的石階。在失去人員的維護後,塔內一片黝黑,深處更是見不到光。

不知這塔是怎麽做到通風的,空氣非但沒一絲腐味, 還帶著點沙漠風的幹燥。

“很幹凈。”拉基聳動鼻尖, “聞起來像是進了個普通的山洞, 沒有血味、屍臭味和別的什麽。”說著,他讓開了位置, “嗅覺找不出方位, 卓無涯,你的尋龍尺還能用嗎?”

卓無涯握著尋龍尺,攤手聳肩。

只見尋龍尺的龍頭不再指向一處, 而是朝逆時針方向緩緩旋轉。一圈又一圈, 轉速越來越快。金字塔內的風水似乎不利於尋龍尺定位, 它煩躁極了, 直到卓無涯把它收了起來。

“跟司諾城說的一樣, 塔裏磁場不對。”卓無涯道,“走吧,再深入點看看。”

他們順著石階往裏走,沿途的壁畫鏤刻著千年的歷史。

有鹮首人身的托特神頂著太陽,在記錄日月星辰的變化,有狒狒形象的生物雕刻在旁,它指著象形文字、看向身邊年幼的荷魯斯,仿佛在轉述著真理……

畫像生動,歷時千年不朽。一路行去,像是看完了一個王朝的興起和覆滅。

不知不覺,他們走向了金字塔的中空地帶。不同於外部的開放區,這裏在多年前就屬於“禁止入內”的地方,除了科學家、考古學家和軍隊,無人能來此一遊。

而現在,覺醒者踏足了此處。

分明是烏漆墨黑的空間,卻不妨礙他們看清周遭的東西。

這是一處極大、極空闊的房間,穹頂約五十米高,畫滿了貓頭鷹、鹮、水紋和其余字符。有十六根柱子朝天撐起,柱身雕琢著人與神,四周還立著黑金色的貓像。

而中間擺放著一副空石棺,棺材外刻滿了古埃及象形文字。有的鎏金,有的暗淡,但記載得相對完整。

眾人尚且沉浸在歷史氣息中無法自拔,祁辛黎已經蹲在空石棺旁,仔細打量著上頭的文字。他學過一些象形,讀起來還算通順:“天空、大地和母河,送來豐盛、黃金和預言。”

司諾城仰頭注視著柱子,念道:“奧西裏斯帶來了稱,尼羅河的子民剖開靈魂,把心臟取出來稱量……決定、是否有往生?”

“法老取出了沉重,他像靈魂、輕盈……”祁辛黎一字一頓,“盛著神聖,打開了眼睛、鼻子、耳朵和嘴,放入食物,他會是活人。”

“聖貓不會離開法老。”司諾城繼續道,“它們會守護永恒住所。”

“……直到他再次蘇醒。”祁辛黎往棺底看去,“不要打擾法老的安眠,否則死神會降臨。”

司諾城看向另一根柱子,那裏雕著女神伊西斯的像。有紅玉髓、雞冠石打造的護身符提耶特環繞著她,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那些石頭泛著血光。

祁辛黎完全趴在了棺木下:“法老只能自然蘇醒,驚醒他會帶來災難和死亡。不能讓不純之心進入墳墓,這會讓法老無法重生。”

他爬出了棺木,又去四周掃文字。只可惜,那全是一堆似是而非的話,跟哲學家著書一樣抽象難懂。只有一句在不斷重復——不能讓不純之心進入墳墓。

“文字再三強調‘不純之心’,你們覺得是什麽?”祁辛黎摩挲著下巴,“跟人有關嗎?有關的話就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是什麽好人,所以我進來了法老就無法重生?”

“不止吧。”俞銘洋吐槽,“老姜滿腦子黃色廢料,要說不純,他說第二誰能說第一。”

姜啟寧禍水東引:“我也就想想,難道你不會想想?你倒不如去問問卓無涯和邵修,人家兩夫夫可是實踐派。”

邵修轉嫁仇恨:“實踐派怎麽了?把‘想想’付之於行動,不就不想了嘛。只要不想,心就不會動;心不動,就純凈無比。你倒不如去問問司諾城和紀斯,人家可不是實踐派,顯化能力還強,他們要是‘想想’,法老真不用重生了。”

莫名地,沈雲霆和江梓楹幸免於難,司諾城與紀斯再次置於風口浪尖。

講真,別說是想想,他們連念頭也沒有,更遑論實踐。誠然男人一旦確認了感情會變得沖動,但這倆顯然是異類。正因為確認了,才更是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