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第二百十九縷光

金字塔之國, 沙漠綿延,熱浪翻滾。幹燥的氣候,如火的驕陽, 幾乎能把人烤到兩面金黃。

枯黃的樹下躺著走獸的骸骨, 有蛇蟲在它的頭骨底下納涼, 見到生人也不怕, 反而發出了“嚇嚇”的威脅聲。

不多時, 禿鷲的影子掠過地面, 盤桓在覺醒者頭頂久久不散。他們往哪走,它們就往哪飛,似乎在等他們渴水至死, 好飽食一頓肉餐。

殊不知,任是晝夜溫差近40度,覺醒者也無動於衷。有生物氣場環身,只要對能量的運用把控得當, 他們基本能保持恒溫。

卓無涯走在隊伍的最前方, 裹著從瑜伽國順來的頭巾和布衣, 把自己包得像個阿拉伯人。不僅是他,大隊裏除了紀斯、司諾城和拉基, 人均裹成球。畢竟風沙太大、日照太強, 多少得做點防護。

他握著道教看風水、找靈體專用的尋龍尺,沿著一條沙脊往西北方走。那一端的磁場最是古怪,想來是接近目標區域了。

偌大的沙漠, 一眼望不到頭, 要不是隊中能人輩出, 他們興許早就迷失了方向。

“簡直像是西天取經路過火焰山, 鐵扇公主發威把流沙河全蒸幹了, 就剩沙子。”姜啟寧做金雞獨立狀,扒下鞋子抖抖沙子,再套上去,“厲害,我腳底板都燙紅了,烤魚啊這。”

邵修槽了一句:“別,烤魚是香的,你這是臭的。頂多算曬鹹魚幹,原汁原味。”

姜啟寧反懟:“我脫掉鞋子好歹算是鹹魚幹,國產名牌。不像有些人,脫掉鞋子就像司馬光失手砸了糞缸,屎到淋頭,遺臭萬年。”

誰知邵修是個狠角色,他一把脫掉鞋子,放在鼻尖深呼吸:“呵,我這是正宗男人味。在高溫環境下,前調是汗水的鹹和沙子的風塵味,中調混合了鞋墊的纖維香,後調是密閉空間發酵的老陳醋,國際名品懂不懂?”

姜啟寧更狠,他拎起鞋子深呼吸,作陶醉狀:“啊,五千年古國出口的純種土著,將優質DNA曬出的汗水融入純棉白襪。經過棉襪、鞋墊的兩層過濾,隔著塑膠底用細沙加熱,再走過沉澱千百年的沙漠萃取,才終於出了這一鞋的精華。”

“你聞到了嗎?這是炎黃子孫的基因芬芳!”大喊握拳。

邵修:……

眾人:……

俞銘洋愣了會兒,本也是脫掉鞋子抖沙的他,竟鬼迷心竅地把鞋舉到鼻尖一嗅。刹那,他猶如晴天霹靂般僵硬了身體,發出靈魂之聲:“嘔!”

邵修直指俞銘洋:“你聽見了嗎?那才是聞到芬芳後最真摯的贊美!”

姜啟寧大聲道:“那算什麽,一點都不真摯!我不僅能嘔,我還能吐!”說著,他扔掉了鞋子,真的趴著吐酸水去了。

“我能吐得比你更多!”邵修不甘示弱。好兄弟,有酸水就要一起吐。

媽的臭死他們了,生化武器啊!

整支隊伍的進程像是被摁了暫停鍵,一堆正常人看著三憨批,實在不知該說什麽。是旅途太無聊,還是他們本身就長不大,搞咩啊!連鞋子誰更臭都要比一比,幼不幼稚。

拉基的臉色很難看,嗅覺靈敏的獸王太難了:“是真的很臭……”是我鼻子犯的罪。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生生幹嘔了一聲。

誰知,幹嘔也是會“傳染”的。原本談不上多惡心的事,當第一個人開始嘔時,總會牽涉出第二個、第三個……

江梓楹憋不住了:“嘔……”這都是群什麽人啊!

祁辛黎別過頭,他拼命告訴自己別看別想,可到底是越想越惡心。最終,他捂著嘴走遠了。而倒黴的卓無涯跑去安撫邵修,一個不小心嗅到了鞋子的芬芳——

他當場去世!

等沈雲霆把濕巾遞給江梓楹,回頭才發現紀斯和司諾城的臉也有點發白。沙漠風大,一點味道能傳很遠,憨批又不按牌理出牌,所以,這倆不會也聞到了吧?

紀斯閉目:“中洲真是人才輩出,等到了金字塔,誰也不必進去探路了。只要往裏頭丟一只鞋,怪物巴不得全跑出來。”

司諾城蹙眉:“這種強大的武器哪能隨便扔給怪物,萬一它們撿了這鞋掛身上,跑出來追殺我們怎麽辦?你也不想身上染了那鞋的味道吧?”

紀斯:……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講道理,一只掛著臭鞋跑出來追殺覺醒者,他們真有可能奪路而逃。想想中洲最強的兩個覺醒者被“鞋怪”追得上躥下跳,那真是一點排面都沒有了。

“所以,要不我們把鞋全脫了扔在這裏?”沈雲霆建議道。

司諾城搖頭,正想張嘴說些什麽,卻被拉基搶了先。

他似乎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太不男人了,丟光了面子裏子,於是極力挽尊。只見這栗發帥哥冷著一張俊臉,薄唇輕啟:“為什麽不是我們先習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