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縷光(第2/2頁)

清新、通氣、醒腦、膨脹!

紀斯:……

他默默地注視著孩子,孩子一無所知地注視著他。

接著,紀斯伸出手指,摸著自己的唇角向內劃去,緩緩地、緩緩地撚出雪白一角,再慢慢地、慢慢地從嘴裏——扯出了一張慘白的“鬼臉”。

很好,面膜。

公交車內一片死寂,唯有小孩發出真摯的驚嘆:“哇!叔叔,你居然會變魔術!”瘋狂鼓掌。

紀斯:……

多少人想整死他,卻都失敗了。而你,差點用一張面膜梗死一個神級大祭司,真是後生可畏,年輕有為!

……

客運中心站。

女子牽著孩子一個勁兒道歉,表示自己壓根不知道孩子偷拿了她的面膜,同時也慶幸吞下面膜顆粒的不是自家孩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臨別前,女子硬是給紀斯塞了錢,隨後為了趕車匆匆離去。獨留紀斯撚著一張未風幹的面膜,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抉擇。

他的面前有四個垃圾桶,分別標著幹垃圾、濕垃圾、有害垃圾和可回收垃圾。

那麽問題來了,水潤的棉質面膜屬於什麽垃圾?

應該是濕垃圾吧?

紀斯尋思片刻,還是把面膜丟進了濕垃圾桶。然後,他因為亂丟垃圾而被環衛大爺盯上,罰款五十元。

紀斯:……

從昨晚降臨到今早遠行,細數他吃過的癟,竟已有一手之數!這在以前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事。

難怪友人們一個比一個不願回來,原來“毀滅日”尚未到來前的地球,是一個能讓天選者不斷吃虧的地方嗎?

他不是沒去過跟地球相似的位面,只是那時的他們要麽落在荒山鬼村闖關,要麽落在戰爭前線救世,要麽落在魔物老巢打怪。而他,是最全能的陣眼。

沒有雞圈,沒有罰款,沒有面膜。輪回獨一的大祭司,他去哪兒都是座上賓。

不像現在,環衛大爺握著掃帚,掏出手機,中氣十足道:“小夥子,是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紀斯沒有手機,掏出了尚未捂熱的一百塊。

環衛大爺收了錢,一摸口袋沒有五十塊現金,繼續道:“小夥子,是你掃我還是我掃你?”

死循環!

……

小資情調的咖啡館,吊燈昏黃,醇香濃郁。

熱衷玩單反的俞銘洋坐在裏桌,黑咖啡沒動,小蛋糕沒動,只一個勁兒地翻看照片,神情是顯而易見的浮躁。

“怎麽會呢?不可能啊……”

俞銘洋攤開所有照片,再劃過手機中的存圖,喃喃自語:“就算膠卷曝光,也不至於啊,怎麽什麽也拍不到。”

二十幾張照片,是他乘坐81路公交車時的抓拍。無一例外,每張照片的中心都是一個耀眼的男人,以及與他對話的五歲小孩。

前座與後座,純真與溫柔。孩童攀著座椅,短發毛衣和棉褲;男人講著故事,長發白袍與銀枝。一個是未來,一個是過去,仿佛跨越時空在交流,饒是陽光正暖,也美不過這一幕的溫馨。

普通的公車,尋常的旅途,因為一個傳說而變得雋永又詩意。

美好不容錯失,他趕緊摁下了快門。本是興沖沖地想好了七八個主題,誰知照片一出來潑了他一桶冷水——

光暈,金色的、銀色的光暈,大片大片遮掩了畫面,模糊了人像。

他只能依稀分辨出光暈中有個“人”的輪廓,可具體是男是女,長得什麽模樣,卻是半點也看不見了。每一張都是如此,沒有例外。

他一度懷疑是單反出了問題,結果當他拿出手機翻圖時,才發現相冊中的存圖也是如此。凡是拍到那名男子的相片,都是光暈滿眼。

“搞笑呢……”俞銘洋把照片拍在桌上,氣笑了,“稀奇了,難不成真像那個小孩子說的一樣,這男人還能發光了?”

他掏出手機,撥通號碼。

“司老大,幫我個忙成不?”

“不咋,想找個人。”俞銘洋說道,“川蜀蓉城,接縱橫山脈這頭的湖豐鎮,81路公交車。”

“穿著雪白的長袍,披著柔順的長發,高挺臉好,唯一的缺點就是性別為男。”

“找他幹嘛?”俞銘洋樂了,“因為他自帶特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