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只此生

這不是個淺嘗輒止的吻, 等兩人分開時,雍理眼尾泛紅,唇瓣更是艷得像雪上紅梅。

“阿兆……”他嗓音顫著, 像做錯事的小孩,滿目可憐。

沈君兆眼睛不眨地看著他:“不可以嗎?”

雍理心砰砰直跳, 面上潮紅:“可以!”說完他一把抓住沈君兆的手, 仿佛怕他反悔一般,同他十指相扣,扣得死死的, 聲音依舊顫著,卻是因為興奮:“可以, 你想做什麽都可以!”

沈君兆嘴角笑著,眼睫垂著擋住了黑眸中的心疼。他也與他十指交纏, 如兒時無數個日夜那般, 恨不能把他藏進骨肉。

“陛下。”

“嗯?”

“您會怕嗎?”怕世俗眼光, 怕背德之罪, 怕死後受罰再無來生。

雍理彎著眼睛笑了, 笑得燦若星辰:“不怕!”

沈君兆定定地看著他, 雍理只覺心裏開懷極了, 三年的痛苦一掃而空, 得知身份後的陰霾也盡數褪去, 留下的只有眼前人,眼前這位眼中心中仍舊全是他的人。

雍理驀地起身,因書案與座椅間位置狹窄, 沈君兆被他抵到了書案邊上。又察覺到兩人的身高差,元曜帝手一揮,什麽宣紙奏章全部滾到地上, 騰出位子將沈君兆按坐下去。

一個坐著一個站著,雍理竟還得仰頭看他:“這書案太高了!”

沈君兆左手撐在案上,略低頭,笑盈盈看他。

雍理嘖了一聲,仰頭去碰他鼻尖。

沈君兆扶住他腰。

雍理算是明白什麽叫妖顏禍世了。

給他一個沈昭君,他也是個大昏君!

後來是沈君兆抱他一同坐在書案上,至於書案上其他東西——什麽陛下最愛的琉璃筆架,什麽前朝珍品的青玉硯台,什麽價值千金的狼毫筆……

不重要,琉璃盞碎了一地,也擋不住元曜帝的好心情。

“我們是兄弟又怎樣?”雍理小聲說著,“又沒人知道。”

沈君兆:“嗯。”

他倆同時忽略了沈爭鳴。

雍理又道:“等百年後,我們一起向父皇賠罪。”

沈君兆頓了下:“是我……”

雍理:“不是你的錯,是朕先喜歡你的。”

沈君兆搖了搖頭。

雍理:“真的,第一眼見著你,朕就想你若是個女孩,朕一定娶你。”

沈君兆笑著看他:“陛下覺得這是喜歡?”

雍理有點點心虛:“當然,一見鐘情!”

沈君兆也不拆穿他,只道:“陛下記得……那年臣說什麽都不和你同床了嗎?”

雍理一愣。

沈君兆輕聲說了年份。

雍理哪會忘記?只是他很驚訝:“那年你才十三,哦不對,是十二!”

沈君兆:“嗯。”

雍理驚訝道:“那時你……”

沈君兆:“那時臣便想要陛下。”

雍理:“!”

兩人擠在淩亂的書案上,衣服早纏在一起,身體也挨得極盡,長心殿裏再怎麽涼快,此時此刻此言此語一出,也是通身燥熱。雍理的確是不如沈君兆,他直到出征前才懂了點情愛之事。

沈君兆沒再說話,雍理臉熱心熱,握著他的手也微潮:“阿兆……朕可能,可能又犯病了,嗯……”

仿佛天降祥瑞,雍理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麽舒心的一天。

病犯沒犯他不知道,沈君兆再這般親他,他快要生出心疾了!

三年間求都起不來的,如今卻觸手可及,雍理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沈君兆放開他:“好些了嗎?”

雍理:“……”

沈君兆竟又低聲問他:“還要嗎?”

雍理聲音直打顫顫:“還、還要……”心疾就心疾吧,死在這一刻也未嘗不可。

沈君兆卻不再親他了:“這麽看親吻似乎沒用,以後還是傳輸內力吧。”

雍理睜大眼:“誒……”完了完了,貪得無厭過頭了!

雍理忙解釋:“管用,特別管用!”他再重點強調一番:“比傳輸內力還管用!”

沈君兆睨他:“那怎麽陛下還要?”

雍理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要了不要了……嗯,朕暫時不要了!”

沈君兆:“哦,原來陛下剛才在說謊。”

雍理:“……”

沈君兆拖慢了語調,正經話裏全是戲謔:“說謊是要接受懲罰的。”

雍理哪裏招架得住?整個人都寫滿了乖巧,他眼巴巴地看著沈君兆:“懲、懲罰?”

沈君兆:“對。”

雍理只覺喉嚨幹燥:“什麽懲……嗯……”

沈君兆不等他說完,湊近他,咬在他軟軟微翹的唇珠。他咬得很輕,根本不痛,反而帶來一陣強過一陣的麻癢,雍理腦袋一片空白,腰都軟得坐不住了。

“陛下還要說謊嗎?”

“要……”

“嗯?”

“不要……”

“不要嗎?”

“要!”

“陛下又說謊了。”

“阿兆……嗚……朕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