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謝枕舟面皮薄, 經不住逗,何況是聽見大師兄說著絲絲入耳的情話,心跳不受控制的跳得一下快過一下。

待雲舒找過來時, 他臉上的熱度都還沒消退。

“三師兄找我?”謝枕舟給他開門。

“嗯。”雲舒的視線不經意間在他染著一抹緋紅的耳尖處掃過, 默了幾秒, “方才在做什麽?”

謝枕舟支吾著不知道怎麽說。

大師兄說那話時, 透著些微低啞的繾綣嗓音猶似貼合在耳畔,只要一想到, 心臟就如擂鼓般。

雲舒體貼的沒再問下去, 反而是同他說起了早些時候,謝枕舟從煙雨樓拍到的幾株草藥。

那幾株都是上品靈草, 其中有一株絳仙草接近天階。

要知道, 天階靈植可遇而不可求。

謝枕舟能夠誤打誤撞拍下。

也許是煙雨樓當初檢測時可能出現紕漏, 這才有了借花獻佛一事。

......

謝枕舟還是頭一回覺得自己運氣這般好, 當即驚喜道:“真的嗎!”

雲舒笑看他一眼, 神色柔和,點頭輕聲道:“真的。”

謝枕舟眸光透亮,像蘊著星河。

“沒想到我也有運氣這般好的時候!”謝枕舟很高興, 像是中獎了似的, 聽到三師兄同他說起天階絳仙草的厲害之處,則更加興奮了些。

聽見他的話,雲舒微微一笑,道:“小師弟莫要妄自菲薄。”

謝枕舟眼睛彎彎,笑容純然又澄澈。

雲舒眸中微閃, 動了動唇道:“你很好。”

聞言,謝枕舟也笑著回,“三師兄更好。”

雲舒是他見過, 最心細的人。

當然,也很溫柔。

只不過對謝枕舟來說。

心中覺得最溫柔的。

是那個將所有不一樣的一面都交付到自己面前。

並且對他傾盡了溫柔的那人。

......

大師兄是在謝枕舟這,最特殊的存在。

任何人都比不過。

心底似是也在附和著自己這一想法,靈魂產生共鳴振動。

正如那句,他合該是大師兄的。

他們就應該屬於彼此。

·

稍微一想,謝枕舟便回過了神。

就看到三師兄偏了下頭,對著他眉梢微揚了揚。

向來溫潤如玉的人,做出這樣的表情,添雜了些許別樣恣意的味道。

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麽一樣。

雲舒嘴邊勾起的弧度闊了幾分,本就柔和的眉眼稍染上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似反問:“是嗎?”

想到方才自己說的那句,謝枕舟點了下頭。

雲舒溫聲又道:“小師弟當真這般覺得?”

覺得他好。

雲舒自認,他並不好。

枉對門內眾師兄弟於他那樣高的評價。

只人無完人。

雲舒在心底輕哂。

他也只能用這句來譏諷自己的‘表裏不一’了。

但是,

每個人的內心,都不必全然攤開給別人看,這是雲舒始終確認的一點。

他並沒有錯。

.......

然而,從來不在雲舒考慮範圍內的事是。

忽地有一天,身邊出現一個表裏如一,總是掛著能夠感染他人的微笑,這樣一個人。

像是可以清晰照射出自己的影子。

雲舒是猛然發現,他好像並不喜歡作為總是面帶微笑、被師兄師弟們稱作如高嶺之花這樣的存在。

可習慣是刻入了骨子裏的,他不會改變。

“當然是真的。”

謝枕舟認真回答,面上神色真摯。

雲舒瞥一眼他。

能看著有一人,始終如初,仿似也不錯。

“小師弟。”雲舒聲線溫和。

謝枕舟回視著他。

“還記得當日,你問我,”雲舒淺色眸子略略擡了擡,“有無感興趣的事物。”

謝枕舟記得這個。

若三師兄有,他便會為他取來。

雲舒輕撩衣袍,“應當是有了的。”

***

謝枕舟又反復問了幾遍,三師兄只說有了,卻沒說是何物。

最後。

他只得壓下好奇,“那三師兄想說了,那就馬上告訴我!”

雲舒挑唇。

“快了。”

·

三師兄開始有感興趣的東西了,謝枕舟就覺心事完成了一半。

只待知道到底是什麽事,那他的心事便完美解決了。

思及此,謝枕舟不免心情又好上幾分。

直至暄禹城到了。

一行人徑直上了崇雲宗所在的法器之上。

邵黎見人回來,一臉的八卦把人拉到旁邊,同他說謝枕舟去萬佛寺後、來回間發生的他所不知道的事。

“莫紹行死了!?”

謝枕舟被這個突如其來、說不上是好是壞的消息給震住,站在甲板之上,有點不可置信的呆呆往天機樓所在看去。

莫紹行之死,確實對未來的修真界算得上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畢竟這人在之後作的惡,將他挫骨揚灰了都不為過。

可是這樣一來,劇情已經稱不上是用一個‘亂’字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