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殘暴的收尾

夜風順著破裂的墻面直湧入室內,不停掠奪著室內的暖意,冰冷的月亮掛在孤高的天空中,就像是一輪銀色的圓盤。白纖卻不顯柔軟的赤足踩著滿地的雜物,用黑色裙裝包裹住了赤裸的身體,西瑪呆呆凝望著漆黑的遠方,瞳孔裏滿是迷茫與憂慮。

間隔了數百米外的戰場,隱約閃動著幾絲血術的光澤,代表著一場激烈的戰鬥。盡管強烈的欲望驅使著西瑪加入,但理智卻在告訴女騎士,這場戰鬥的層面明顯已經超過了她可以參與的地步。

作為一個騎士,西瑪更擅長於刀劍與子彈的對戰,再輔助以風系精靈結成的攻擊性風刃和加持。以她目前所擁有的力量,最多同時使用出五道風刃已經達到了極限,遠處的戰場卻連續閃動著血矛光澤,代表著胖子正在像連珠炮一樣地使用著這種高階血術。

雖然沒有什麽更高明的戰技,單憑可以支撐這種打法的強大力量,已經足夠接近了十二獸神將級別的陳燁,卻依舊不能解決那個敵手。

不知不覺間,牙齒已經咬碎了嘴唇,讓舌尖嘗到了腥鹹的味道。絲毫感受不到痛楚的西瑪緊緊握著長劍,死死盯著滿是雜物的地面。似乎有一個聲音正在腦中不停地回響著,讓女騎士躍入那漆黑的夜空,像風一般趕到他的身邊。

然而,這個小小的念頭卻有可能害死陳燁,差異過大的戰鬥只能讓西瑪變成累贅,而不是一個助力。同時遵照狼人女子的天性,陳燁曾經的囑咐讓她只能選擇呆在這裏,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為生存戰鬥。

“一定要贏……一定要贏!”

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念出了聲音,西瑪的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掌心裏,對從成年起就在戰場上廝殺拼搏的女騎士來說,從來沒有一次會如此害怕和討厭聽到失敗的噩耗。狼人的女子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死亡所帶來的離別,西瑪正是在害怕著再也不能見到陳燁那張在無人時會露出孤獨和回憶的面孔……

墨綠色的長發在空中如波浪般撒出,握緊拳頭的女子突然轉過頭。走廊裏似乎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盡管對方刻意控制住了落腳的重量,但這種木頭與金屬的奇特摩擦依舊沒能逃過西瑪極其敏銳的耳朵。

赤裸的足背輕輕曲成了完美的弓形,足尖點地的西瑪輕捷地閃至了墻後,悄無聲息地從手中抽出了長劍。只有異民戰士那種用金屬葉片包裹的甲靴,才會發出這種奇特的摩擦聲,來訪的絕對不會是什麽普通的客人。

透過那件包裹住軀體的單薄裙裝,清晰地感受著墻體傳來的冰冷,西瑪的面孔漸漸又恢復了原本的冰冷與剛毅。探入長發中的五指輕輕拔出了發簪,女子反手握緊了長劍,就像是長著一層細鱗般的劍身反射出了奇特的紫光。

隨著吱吖一聲的輕響,似乎有三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房間之內,開始摸向了各處。沒有任何的接頭暗號與表示,那就只剩下了“敵人”這個唯一的解釋。聽著一個腳步聲緩慢地接近了主臥,西瑪如同一只捕食的美麗雌獸,機敏地微微曲起了那修長的軀體。

從門檻邊剛剛露出了半只包裹在甲靴中的足尖,西瑪已經瞬間由墻後轉身撲出,將左手的發簪遞入對方的眼窩,鋒利的尖端立刻深深沒入了眼眶之中。眼球在法陣和銀的雙重作用下冒出白沫,撕心裂肺的痛楚立刻讓對方跪倒在了地上,還沒等他的膝蓋著地,下顎上已經迎來了重重的一腳。

碎骨渣刺破血肉在空中飛濺,西瑪的裸足像鐵棍般踢碎了對方的面頰,然後踩著他的肩膀直撲而出,手中的長劍揮出了一團紫輝。布滿細鱗的劍身與空氣劇烈摩擦著,竟然帶出了一道淡淡的青痕,響起了低沉的嘯聲。

室內閃爍著刺眼的火星,輕薄的劍鋒輕松切開了對方手上的短槍,西瑪一擡手腕,裝飾著紫水晶的劍柄已經狠狠打碎了對方的肩膀。隨著她激烈的動作,飛揚而起的漆黑裙擺下露出了雪白的雙腿,嘴角露出一絲冷意的女騎士探出左手抓向了對方的喉嚨。

修剪整潔的指甲從空中劃過,西瑪的手上閃耀著青色的光芒,五位應召而來的風精靈已經化成了鋒利的風刃。只要她的左手一接觸到敵人的咽喉,就會撕碎血肉骨骼,用鮮血來染紅那無形的疾風。

“停手!!!”

室內響起了略帶幾絲怒意的吼聲,卻沒能讓西瑪停下致命的動作,對方雖然竭力試圖躲閃,卻也只是勉強避過了要害位置,被女騎士五指扣在了肩上。

高速流轉的風刃切開了皮衣下的血肉,斷裂的毛細血管和動脈中的血液一起噴濺而出,在風刃的旋渦中化為滿天的血霧。短短的一瞬間,對手的半個肩膀就被女騎士所使用的“嵐風之撫”攪成了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