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四章 揚袖一擲賭萬金(第3/4頁)

陸雲鵬、王河、鐵甲軍的教習王佛兒,這三位的武功均可稱是冠絕當世,此時卻都心頭震駭,外間的不速之客實在強得嚇人,雖說“槍挑華嶽”的功夫不在手上,以他功臻先天的渾厚真元,比拚內力竟然屈於下風,真有些不可想像。

陸雲鵬被來敵所敗不過瞬間功夫,王教習與王河均未出手,他們兩個自重身分,不屑以多欺少,貿然插手也怕惹來陸雲鵬的不快,不想他與來人甫一交鋒,就立刻分出高下。

陸雲鵬鐵青了臉,肅然一拱手,質問道:“是哪位高人當面?陸某多承指教,還請不吝一見。”語氣狠厲的同時,與室內另外兩位交換了一下眼色,必要之時說不得就是三人聯手,也要將來人留下!

伊王被護持在王佛兒身後,有些好奇的盯著窗外,他不通武學,但是氣度和身分使然,讓他表現得分外從容,任由陸雲鵬應付來人。

外面的人沉默了一下,低沉又不失悅耳的聲音再次響起:“寄語伊王千歲,不可因私欲而輕起戰禍。良田萬頃,日食不過三升。縱有廣廈萬間,夜眠只需八尺,江山雖好,人身不過百年!終歸一坯黃土。何忍為這夢幻空花而讓百姓流離失所,父子妻孺難以再見!還請王爺三思。”

那人的聲音含有告誡之意,朱瞻隆聽後上前兩步,從容的說道:“土木之敗後國事日非,朝廷一味對瓦刺退讓,在民間卻橫征暴斂,吮民膏血。長此以往必將大明江山推向火坑!”他大義凜然的接道:“我身為皇族,不忍見太祖皇帝從蒙人手裏奪來的天下易主,才想甘冒大不韙,重整河山。”回答得冠冕堂皇。

外面那人“啊”了一聲,顯然十分意外,一下沒了聲音。

陸雲鵬十分解氣,笑想:“光耍嘴皮子就能說得朱瞻隆立地成佛?癡人說夢。”

這時外間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那聲音有些蒼老:“這人執迷不悟,待我一劍殺了便是。”

“嘩啦”一聲響,養心閣的兩扇窗戶被打得粉碎,兩個人影一先一後沖了進來。當先是一個面色紅潤的高大老僧,兩手分執著一對奇形短劍,此人入室的同時就展開了攻勢,劍化狂風削向了陸雲鵬的雙肩,出手狠辣,上來就要廢他兩條胳膊,準備先剪除了伊王身邊的保駕高手,再對伊王下手。

陸局主怒喝著發出一掌,直奔那老僧的胸前重穴。他對揮來的敵劍躲都不躲,冒險對攻。看似莽撞實則高明,上位高手對陣,除卻本身實力,就要看搏擊的膽識。這種玉石俱焚的惡招,雙方如果有人率先閃避退卻,很容易就會被對手乘勢追打,失卻先機。

就在這一刹那,後面那道人影也拋出了白色飛索,帶著嘯聲疾抽陸雲鵬的掌心。陸雲鵬吃過小虧,急忙縮手後退。那道軟索在空中盤舞了半圈,“唰唰!”又抖出兩道急勁打向旁邊的王河。

王太監掌指舒展,從指尖點出兩股陰柔的指力,輕易的擊潰了迫來的索勁。接著並指成刀,對著來人揮出了玄陽經上的散手“剝卦”,此招取自周易之理,在卦象中代表以柔變剛,陰極陽生。

王河的手刀悄無聲息的劃過數尺空間,“嗚”的發出嘯音,將那人的半身都籠罩在這一擊之下。

距離過近,那人來不及揮起軟索,急忙轉身錯步逃過掌刀的攻擊,還未站穩,王太監得勢不饒,揮起小臂又是兩記淩厲的剝卦掌刀飛快削出。那人低喝一聲,身軀向右側一滑,藉著轉身將肩膀前沖,對準王河掌背的弱處撞了過去!

這一著用了肩靠裏面的煞手,鐵肩功。撞的還是脆弱的掌骨,想將王河的手掌挫傷。“蓬!”肩掌相接,那人兇猛的肩撞甫一碰到王河的手背,覺得像撞到了團棉花一樣,松軟不著力。

王河將手背一轉,卸掉了對方強猛的肩撞之力,綿軟的手掌在瞬間聚氣成鋼,運起拿穴功夫抓鎖對手的左臂肩井。那人微退一步,右手在身前一撥,輕易的化解了王太監這式妙招。

雙方交手這幾招免起鶻落,誰也沒能奈何得了對手,不禁有些惺惺相惜,各自對後了一步,打量起對手來。

那持索人身穿茶褐僧袍,青條五色袈裟,鳳眼白眉,幾道皺紋自眼角邊舒展開,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看裝束是位禪僧,手上正拿著條一丈六尺余長的白色素繩。

王河心頭一驚,輕呼道:“驚龍索,雪庵和尚!”

禪師稽首一禮,王河等三人都急忙拱手相敬,以示尊重。

達摩下院雪庵僧,少林三大宗師高手,聲威流傳已久,真人當面果然名不虛傳。

雪庵也十分驚訝,發現對面三人居然都是武學高人,任哪一個的氣勢,都不弱於他身旁的持劍老僧。那可是“金剛”智悲,講經首座智無大師的師弟,在少林僧人中武功足可躋身前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