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第七章 龍門坊主威遠候

孟義山在那裏掄刀大戰,見眾人紛紛下注,邊打邊喊:“小盧,我信的過你,押你五千兩怎樣?”

盧日升一拳打在身前敵手腹上,揚聲喝道:“孟兄的武功我是信不過的,我出五千押自己!”

孟義山哈哈一笑,卻忽然轉了向,對著那塌鼻漢子沖了過去,左拳右刀,齊往他身上招呼,口中罵道:“想押老子來賭錢?奶奶的,你也來參一注罷!”

那塌鼻漢子久未找到刺激的娛樂,正悶的難受,沒料到賭中生變,孟義山跳出戰團來打他,倉促擋了兩掌後,興致大發,拳出如暴雨,與老孟打在一起。

那些隨從見孟義山閃出圈外,便跟上來追殺,卻不料那塌鼻漢子打發了性,不分敵我,只要站到他旁邊的,稍有不慎就挨了幾下拳腳,力道又重又猛,挨上一下半天也爬不起來。

盧日升操起一把椅子在人群裏連掄帶打,碰傷敵手不說,連不少賭客都被他砸倒在地,哀叫連連。

這一鬧起來,整個二樓桌塌椅倒,家什擺設亂了一地,連蟋蟀盆都讓人砸了。一時間人聲鼎沸,瓷碎木裂之音不絕於耳!

如此大的騷動,一樓立刻有人跑出去向衙門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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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府衙內古振聲正向李大人稟報:“陸雲鵬與王河有勾結!”

李崇義驚問他詳情,古振聲不敢講實話,只道:“那兩人在酒樓會面,後來王河下來,我就跟在他後面,沒想到被他察覺,混入人群中溜了!”

古振聲要是直說他自知不是王河的對手,沒膽量去跟蹤,李大人非治他的罪不可。

李知府聽了,拍案怒道:“又是這個閹人!劉家血案,便著落在他的身上,還敢公然露面!”

陸雲鵬既然會過王河,難保做出什麽舉動,李知府便增派了兩名捕快給古振聲,讓他趕快回去,繼續盯緊雲鵬鏢局的院落。

古捕頭心中叫苦,不知這個苦差何日才是了局,百般勞累不說,孟義山那混蛋卻悠閑的放假,不禁暗罵老天不公,跟李知府告了退,愁眉苦臉的下去了。

李知府方要處理公事,又有差人進來報:“龍門賭坊內有多人打鬥,喧鬧之聲隔遠可聞!”

這類聚賭鬥毆的事,知府大人不大愛管,揮手遣道:“去找幾名捕快,把賭坊老板和鬧事雙方一起押來,下到牢中關兩天,我再審問!”

等大批的捕快趕到龍門坊的時候,樓中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現場,和幾灘血跡,也不知是人血還是雞血。

※※※

隔此不遠的一處院子裏,鬧事的幾人全聚在一處。

孟義山坐在地上,臉頰烏青了一塊,眉梢也破了,正在和盧日升吹噓:“嘿嘿,我掌中夾刀,雙手互用,這幫小子哪是敵手!”

那塌鼻漢子臉腫鼻青,坐在一旁叱道:“沒我幫忙,憑你那不成氣候的武功,哪是這些郡衛的敵手!”

又對盧日升笑道:“你這盧家的小子卻是不錯,長河劍能化做板凳使,就是認位不準了些!”

三人想起方才的舉動,都是一陣大笑,孟義山問那塌鼻漢子:“你說郡衛?那個小王八蛋是什麽來頭?”

那塌鼻漢笑得甚是快意,道:“是永寧郡王朱駒,你適才那拳打得不好,鼻子若是塌了,豈不是搶了我的招牌!”

原來方才在賭坊中打到後來,孟義山借著混亂,抓住那鷹眼薄唇的青年,劈面便是一拳,打得鼻口流血,又狠踢了兩腳,後來是避在一旁的朱蟠把人搶過,跳窗走了,才沒被老孟打死。

待聽到遠處來了捕快,這夥隨從便一哄散了,孟義山不想讓下屬們瞧見這頰青眼腫的樣子,那塌鼻漢也發覺自己大失身份,兩人拉著盧日升一同從樓裏跳出,跑到這處院子暫避。

孟義山心說自己和這朱駒仇是結定了,想起先前那塌鼻漢子的勢派,疑問道:“方才見那小王八蛋叫你叔叔?”

塌鼻漢子大笑道:“我姓高名昌泰,不是朱家的老王八蛋!”語氣中對朱氏王族毫無敬意。

盧日升一聽這個名字,立時拘謹起來,恭敬施了一禮道:“小子見過威遠侯爺,請恕方才放肆!”

高昌泰面色不樂,沉聲道:“你別當我是威遠侯,惹我心煩,叫聲高大哥便好!”

高侯爺方才縱意而為,卻被盧日升的話提醒了身份,心中甚是懊惱,大嘆了一口氣,對兩人道:“有三十年沒這麽爽快的打架了,真痛快!”

見兩人疑惑的看他,高昌泰笑笑,感嘆道:“那時日子不好過,我卻很有幾個知己,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整日聽人叫侯爺,真想跑到山裏去,當個猴子爺爺,倒還快活!”

三人一陣沉默,孟義山先開口笑道:“看你這般可憐,那我老孟吃虧一下,便認你做大哥,好方便去侯府討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