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十五章 天審之法

單問對外強中幹的畢大曉忽然生出厭惡之情,忖道:“城主在武備營被害,你卻毫發無損,定是貪生怕死,未能盡力護衛城主!”

心中存有此念,單問的語氣便顯得很是生硬:“畢統領,你可知罪?”

畢大曉“啊……”地一聲,神色大變,那一瞬間,他幾乎以為單問已察覺到他與左知己之間的勾當。在單問如劍般的目光逼視下,他幾乎魂飛魄散。

所幸單問接著道:“城主在武備營被害,你卻安然無恙,城主遇襲時,你可曾護駕?”語氣咄咄逼人。

畢大曉反而放下心來。

他未開口,司空南山已道:“刺客來得突然,而且武功奇高,當畢統領聞訊趕到時,兇手已逃走了。畢統領未來得及護救城主,卻讓我司空南山得以苟全性命。”

頓了一頓,司空南山接著道:“城主被害,我卻苟活下來,本屬不該,但因為我已是惟一目睹了兇手的人,所以不能不忍辱偷生,以便可以早日誅殺兇手。”

他的語氣中隱含有自責與無奈,間單問也不忍追問其過。

單問道:“兇手是什麽人?你可曾看清?”

“兇手並非只有一人,不過其中一人武功奇高,城主就是被此人所殺!可惜他戴著面罩,無法看清其真面目,但只要讓我再見到他的眼神,就一定能認出他!還有,他的兵器極為奇特!”

司空南山的話皆是按左知己授意說的。

單問心中一動,忙查看落木四的傷口,揭開白以幔布,只看了一眼,單問就立即聯想到重山河的被殺。

他幾乎已完全斷定重山河與城主是為同一個所殺!

看來,司空南山說得不假,兇手武道修為奇高,幾乎輕而易舉便殺害了坐忘城、蔔城的兩大高手。

同時,單問想到殞驚天、落木四曾推測擊殺重山河的人是為了讓蔔城與坐忘城結下不解之仇,換而言之,兇手所要針對的不僅是坐忘城,同時也針對蔔城。現在看來,這一推測也已被證實,兇手在得知蔔城已決定退兵,讓蔔城、坐忘城生死決戰的希望便落了空,所以才直接對城主落木四下手。

想到這裏,單問心頭忽然“突突”一陣狂跳,猛地記起了殞驚天,暗叫不好!

就在這時,大營西北角忽有笛聲大炸,嘈雜的呼聲隱隱傳來,並夾雜著金鐵交鳴之聲。

西北角正是關押殞驚天的所在方位!

單問神色倏變,不及說什麽,已徑直向西北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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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的確是押禁殞驚天的營帳。

不過,當單問趕到時,這邊已恢復了平靜。

營帳前,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名蔔城戰士的屍體,一地的鮮血,觸目驚心。

左知己也在場,臉色鐵青,立於營帳前,直到單問匆匆趕到時,他的臉色仍未見緩和。

單問未及與左知己招呼,便上前查看被殺蔔城戰士的屍體。

所有屍體的致命傷口與落木四身上的傷口如出一轍。

單問既怒且驚!

怒的是對方在短時間內兩次闖入蔔城大營,行兇作惡,分明未將蔔城的防範放在眼裏;驚的是對方的武學修為之可怕,先殺城主落木四,再殺七名戰士,卻還能從容離去!

“對方是沖著殞驚天而來的,換而言之,我蔔城為了護住殞驚天的性命,付出了七人的性命!”

左知己的話語中明顯包含著不滿。

對左知己的不滿之情,單問並不意外。左知己對坐忘城的態度一向很強硬,如今蔔城卻為保護殞驚天付出代價,左知己當然氣憤不已。

單問轉身望向左知己,道:“左城主,在襲擊殞驚天之前,兇手已先襲擊並殺害了落城主!”

“什麽?!你是說……落城主已死?!”左知己一臉的吃驚,看他的表情,誰都會相信左知己在此之前,對此事毫不知情。

單問緩緩點頭,道:“殺害城主的與在這兒出現的應是同一個人,這些被殺害的戰士的傷口顯示了這一點。”

左知己很是驚愕地道:“我已與兇手打了一個照面,並交了手,此人武功奇高,絕對在我之上,而且其兵器十分獨特,據我推測,很可能就是此人殺了重山河!既然可能是殺重山河的人,他要對付殞驚天,就在情理之中了,但又為何要與我蔔城作對?”

“或許他根本就是要與整個樂土為敵!”單問道。

左知己以他懶洋洋的目光罩著單問,沉默了片刻,道:“落城主遇害,殞驚天又成了我蔔城吞不下、吐不出的累贅,眼下局勢不容樂觀,不知單尉有何高見?”

單問由左知己的話中聽出了不滿的語氣,他擔心左知己以今日發生的事為理由,不再遵守落木四與殞驚天的約定,於是道:“此間既無戰事,我軍就不宜長期駐紮於野外,只要人馬退回蔔城,殞驚天被送至禪都,那麽對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再難威脅蔔城。至於追查兇手,待一切都安定下來再追查不遲。”